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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國龍,我走了,我走了以後你們幾個都好好幹,等我混好了,我就告訴你們,你們就都跟我混去,有我老餘一口飯喫,就有你們一口,我要讓你們喝涼水,我就是王八蛋!”
“老餘,兄弟幾個都相信你,都相信你一定能混好,到時候我們幾個那兒都不去了,全都投奔你去!”
……
說不出這是安慰,還是祝福,其實鍾國龍他們每個人都清楚離開部隊的老餘會是如何的艱難,一個拖着一條殘腿的人,又是那樣一個梗直梗直的漢子,在這複雜的社會中,究竟會有多大的空間是留給他的呢?
餘忠橋最先掙脫出來,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鍾國龍的病房。
“鍾國龍,明白你去送我,一定得去!”餘忠橋只留下這句話,就走出了醫院。窗外,鍾國龍三兄弟看着這個倔強的兄弟一瘸一拐的身影,萬般的辛酸全都湧上了心頭。劉強和陳利華只得匆匆告別了鍾國龍,趕緊追了上去……
“又一個兄弟要走了……”鍾國龍扶着窗臺,悲切地想。
忽然,鍾國龍猛地轉過身來,一把扯下牀上潔白的牀單,用力地將牀單撕成了三份,右手抬起來,將食指放到嘴裏狠命地一咬,鮮紅的血立刻淌了出來,鍾國龍紅着眼睛,用淌着血的手指在其中一塊牀單上寫下:兄弟分離,情義永存!右下角同樣署名:兄弟:鍾國龍。XX年1月1日。
手指上流出的血只能夠寫完一個字,鍾國龍就用力地擠自己的手指,每寫一個字就擠一次,直到鮮血再次湧出,他就再寫一個字,一個手指再也流不出太多的血,鍾國龍就再將中指伸進嘴裏,再拼命地咬,血出來,再寫!中指用完,再換無名指……三塊牀單,一直寫完,三份同樣的牀單,同樣的字:兄弟分離,情義永存!鍾國龍擎着血淋淋的右手,一個字一個字地看着自己寫的,手上的疼痛卻遠遠比不上他心裏的疼。鍾國龍又在每個牀單上分別寫上:給兄弟陳利華,給兄弟劉強,給兄弟餘忠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