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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一平瞪着眼睛站在原地沒有動,公牛已經衝了過來,就在人們的驚呼聲中,他猛地一個閃身,躲過了尖尖地牛角,那公牛來不及收住腳步,直衝了過去,砰地一聲巨響,頭猛撞在黃一平身後的柵欄上,柵欄還算結實,卻也一下被撞斷了好幾根胳膊粗的圓木,公牛也有些懵了,拼命地尥着蹄子,想轉過身來,匕首就是在那一刻從公牛聳起的後脖梗位置紮了進去!黃一平雙手持刀,用盡了全力,二十二公分長的匕首禁根末入公牛體內。旁邊的兩名英國隊員這時候也撲了上來,手裏的匕首猛刺入公牛脖子裏,接着,鍾國龍他們幾個也都跑了過來,健壯的公牛原本就被黃一平準確地刺中的心臟,哪裏還受得了這樣的亂刀猛刺?巨大的身軀如一座山一樣地轟然倒地。
接下來的情景,真的不適合反對虐殺動物者觀看,一羣現代軍人,用最原始的方式,將一頭幾百公斤重的公牛分割成數塊,大口地咀嚼起來。遍地都是牛血,到處都是血腥羶臭的味道,公牛內臟橫流,一雙牛眼已經僵直。隊員們大口地撕扯着血淋淋地牛肉,拼命地嚼着,吐出來,再嚼一塊,再吐,再喫,喫才能補充身體的熱量,不喫,將沒有任何機會應對後面未知的訓練。
“全體集合!”哨音響起,人們不得不放棄那並不美味的牛肉,跑出柵欄。
高原狼頗爲得意地看着面前這些渾身血腥的隊員們,彷彿很欣賞他們此刻的瘋狂。
“先生們,看到你們喫得不錯,我真得很高興。喫飽了飯,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過在做事情之前,我忽然想到,你們剛剛喫下那麼多新鮮的牛肉,一定很不容易消化掉,要不要先消消食呢?全體注意,向左轉!目標,375高地,達標時間,30分鐘!前進!”
可憐的隊員們到達375高地的時候,剛剛喫下的牛肉,能留在體內的沒有幾個,幾乎全部都嘔吐了出來。高原狼又提出了一個“休息”的辦法,65名隊員,每5人分成一組,其中四個人先做“牀”,身體半蹲,倆人一組手拉着手,形成一張有四條“牀板”的牀,第五個人躺上去,可以休息一個小時,每小時換一個人,要求是,做牀的人不許有絲毫的移動,必須始終保持半蹲的姿勢,與同伴一起承受一個人的體重。也就是說,每個人都要做四個小時的“牀”,然後纔可以得到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這對於身體已經極度疲憊的隊員們來說,即使能得到休息一個小時的機會,那休息積攢下來的體能也會被四個小時的當牀的時間消耗乾淨。
來自世界各地的最優秀的特種兵們,在進入到學校的前三十個小時之內,就領略到了什麼是真正的地獄。從第三天開始,新的作息時間才宣佈下來:一個月的時間內,隊員們每天有兩個小時的睡眠時間,其餘時間,全部用於體能訓練,高原狼像是一個極度變態的奴隸主,用各種辦法考驗着這些奴隸一樣的隊員們的體能極限。他總能不斷地想出一些新點子,並自豪地稱這些點子爲“好玩的遊戲”,這樣好玩的遊戲,對於這些隊員們來說,卻沒有任何好玩的感覺。比如他會讓自己手下的教官搞來一輛載重卡車,上面裝滿了骯髒惡臭的垃圾,然後讓隊員們圍在卡車的周圍,努力推着卡車在故意破壞的路面上奔跑,卡車的每一次顛簸,都會掉下無數的垃圾,直接掉到隊員們的頭上身上。他也會安排這些隊員們跳進滿是淤泥的大坑裏,四面架設高壓水槍,讓隊員們從泥坑裏努力地往外爬,再用水槍打回去。他還會給每個隊員身上綁上重達幾十公斤的沙袋,再讓他們拽着一根拇指粗的繩子往十幾米高的斷崖上爬,等隊員們爬到中間,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時候,他就命令所有人停止攀爬,用雙手承受全身的重量和幾十公斤的負重,直到他們精疲力竭地從高處掉下來,砸到地上的彈簧墊子上暈倒過去。
他考驗的不僅僅是體能,還有這些隊員們的自尊。這一個月的時間裏,這些隊員們根本就不是學員的身份,而更像是一羣遭虐待的戰俘。而他和他手下的教官們,每天做的工作就是一邊想各種各樣侮辱的語言來漫罵嘲諷,一邊想各種各樣折磨這些人的好辦法。當然,在這個過程中他們會給自己找一個既避風又擋陽光的地方,喝上一口葡萄酒,再往嘴裏塞上各種各樣好喫的肉乾。高原狼並不阻止隊員們對他們進行抗議,一旦有人這麼做,得到的將是更爲殘酷的懲罰,當然,如果隊員受不了這樣的懲罰,馬上就會被通知淘汰。高原狼不止一次地叫囂:是你們的國家自願送你們到這裏來的,到這裏來,就要遵守這裏的遊戲規則。這裏不是天堂,不是度假地,這裏無比接近地獄,這裏的人只有兩個結果:離開,或者繼續。
鍾國龍和他的五個戰友們默默地承受着這一切,中國軍人特有的堅韌和超強的忍耐力在他們中間得到了最直接的體現,一開始的時候這一切並不明顯,但是雖着日復一日的高強度體能訓練的進行,他們越來越受到包括教官們的關注,在體能訓練進行到半個月的時候,中國已經成了所有參加集訓的國家中,唯一一個沒有軍人被淘汰的國家。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蹟,因爲到這個時候,已經有35%的隊員離開了這所軍校,原來的72名學員,被淘汰了25名,現在只剩下了47名隊員,幾乎每個國家都有隊員離開,中國是唯一一個健全的隊伍。
這除了讓許多人感覺震驚,也“理所當然”地招致了一些隊員的嫉妒,在這個時候,一些流言蜚語不可避免地傳到了他們的耳朵裏,有一些外國的學員認爲,中國軍人屬於“訓練型”的典型,言外之意就是,中國軍人體能確實是好,但是實戰能力卻未必就強。就像學生很擅長考試,卻未必不是高分低能一樣,持這種觀點的學員中,還是以美國學員爲多。儘管他們中的布萊恩上尉曾經給他們講過史蒂芬將軍的經歷,但是這對於美國士兵特有的思維習慣來講,並不能讓他們得到長時間的震撼,相對於傳說,他們更注重實際。在他們看來,在世界大和平的國際大局勢下,只有他們真正參加過無數次的實戰,也只有他們無可厚非地成爲這些學員中“理論直接聯繫實際”的人,他們因此而無比的驕傲,這從他們平時傲慢的態度中就可以體現出來,美國的學員很少與其他國家的學員進行溝通,他們獨立形成一個小的團體,只在內部融洽。說句實話,若不是每天殘酷的訓練使他們實在拿不出什麼精力惹是生非,他們早就忍受不了要表現自己的優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