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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癩子沒想到自己人員會這麼差,雖然自己也知道這些年自己沒幹什麼好事,可總不能混到這步田地呀。他的臉青一塊紫一塊的。大蘭子環視一下,問道:“三驢子,你們也不同意他承包這個工程麼?”三驢子被這麼一提醒,忙說:“同意,同意。我們忘舉手了,”然後二癩子的幾個狐朋狗友急忙舉手,把大家都逗樂了,大蘭子用手指着說“一、二、三、四、五…不行,支持你的人太少,別說過半,連三分之一都不到,鄉親們,你們不同意總的有個理由吧,不然人家怎麼能服氣呢?”會場又是一片死寂,大家都低着頭,悶不做聲,大蘭子又說了:“大家有話就說出來,都鄉里鄉親的,有話說在當面,人家鎮裏領導這叫民主生活會,咱也學學他們,誰談談爲什麼不同意他幹。”
沉默了一會,突然人羣裏有人喊:“我們信不着他”衆人循聲望去,頭都低着,也不知道是誰說的,大蘭子說:“爲什麼不信任他,總的有個理由吧?”人羣裏又有人喊:“他喫人飯不拉人屎,誰不知道。”喊話的人語速特快,等循聲望去的時候,早說完了,真是‘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呀。這兩句話都不長,可夠狠的,一個人被當衆帶上這兩頂帽子,不發昏也得吐血,就看二癩子的臉像豬肝一樣,血直往腦門子上湧。大蘭子搖了搖頭,雙手一伸,一副很無奈的樣子,說:“二癩子哥,這可不怨我,大家都不同意你幹。看來平時不燒香,急來抱佛腳是沒用的,你怎麼給大家留下這麼個印象?”大蘭子這話是明知故問,故意氣人,二癩子怎麼樣的人她不知道麼,她這是刺激二癩子。
二癩子忽的一下子站了起來,一雙死羊眼噴着怒火,射向人羣,他的臉陰沉恐怖,非常嚇人。大家都把頭低下,沒有一個人敢看他,善人總是怕惡人的。會場裏更加寂靜了,大夥都能聽到彼此的喘息聲,每個人的心裏都忐忑不安,因爲他們不知道二癩子能做出什麼?在大家的印象裏,他就沒幹過好事,偷雞摸狗、打架鬥毆,喫喝嫖賭抽,坑蒙拐騙偷幾乎都幹過,誰心裏不怕呀,但大家都是老實人,敢怒不敢言。
二癩子站在那裏,他的目光在每個人的身上逡巡,足足有三分鐘,這三分鐘漫長難熬,突然,二癩子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他雙膝一彎,撲通一聲給大家跪下來了。他這一跪讓所有人驚呆了,不說男人膝下有黃金吧,但從他這個人來說,誰也不敢惹他,怎麼會給大夥下跪呢?
就在大家狐疑不定的時候,二癩子開口了。“各位父老鄉親,各位大叔大嬸,我二癩子先給大家陪個不是,以前是我不好,幹了不少缺德事,但那也是沒辦法,咱窮啊,又不想過窮日子,就只好搞些歪門邪道。現在好了,有來錢道了,我二癩子不想坐失良機,我要拼一把,請大家給我一次機會,我要是糊弄,要是賺黑心錢,天打五雷轟,斷子絕孫,好不好,請給我一次機會。”
大家沉默了,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大蘭子說:“二哥,你站起來吧,有什麼事站起來商量。”二癩子拒絕了,他說:“不,我就跟這跪着,大傢什麼時候原諒我了,我什麼時候起來。”二癩子不愧是老闖江湖的,能軟能硬,能屈能伸,人家不說不答應我就不起來,而是說不原諒我就不起來,那原諒了不就等於同意他承包了麼?
杏花站了起來,她清了清嗓子說:“二哥今天很誠懇,認錯態度好,人不怕犯錯誤,只要能認識到錯誤,勇於改正錯誤,就是好同志,何況二哥犯得都是小毛病,就是犯了罪的人,刑期滿了也還是享受公民同等待遇。大夥說是不是這個理啊?”
“是、是、是。”大傢伙喊道。
老百姓是善良的,你給他們幾句好話,馬上就會盡棄前嫌,把心都能掏出來。二癩子連連拱手說:“謝謝大家,謝謝大家,我二癩子永遠銘記大傢伙對我的寬容,一心一意爲大傢伙修好道。”二癩子說完,站了起來,回頭望着大蘭子,大蘭子問到:“大家都同意給他幹麼?”大家說:“同意,讓他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