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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噩耗傳到宗決這兒的時候，他正提起硃砂筆，手顫了顫，一滴硃砂滴落在奏摺上，鮮豔如血。高至躬身伏地，動也不動，整個大殿裏死一般的寂靜。
彷彿經過了一個世紀的輪迴，一個寡淡平和的聲音傳來，“擬旨，王妃尉遲氏明德惟馨，蕙心紈質……然仙去，朕大慟，冊封爲後，賜號賢德聖皇后……葬皇陵……”自始至終，他的語氣始終不變，像是在敘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高至不敢抬頭，躬身往外退走。
忽然又飄來一句，“那個尉遲輕湘一直跟在王妃旁邊？”
“是，”高至停了下，又道：“小公主這幾天由着她看着。”
宗決嗤了聲，突然笑了起來，冰冷又譏諷，還有幾分悲哀，道：“尉遲肇的心太大了，只是他想不到他這個二女兒心更大，更狠……”說到這，不禁咬牙切齒。
高至低頭，腦海裏卻飄過尉遲輕淺那溫柔端麗的模樣，在心裏嘆了口氣。
宗決默了片刻，斟酌着，最後道：“把長公主先交給她養着，另外專拔幾個人過去，你一個個地地挑選。——尉遲家想要的，朕先許了他。”
高至心領神會，應聲退下。
殿門緩緩合上，裏面光線幽暗，他保持着那個姿勢像是和黑暗融成了一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