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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2年,冬,湘西某山區盤山鎮。
是夜,馬一鳴拖着身後的棺材,一腳深一腳淺的在彎曲的山道上走着,天空是灰暗的,伸手不見五指,只聽得周圍的烏鴉一聲接着一聲叫着,然後鋪天蓋地的亂飛。它們圍繞着馬一鳴,人性化的眼睛中,透着一絲絲的嘲諷和渴望。
他咳嗽了兩聲,僅僅是咳嗽,卻好像要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他看起來很衰弱,嘴脣白的沒有一絲血色。木然的眼睛看了看周圍,好一會兒,才說出一句話:“這個地方,看起來好安逸呀。”
這是個亂葬崗,空氣中充斥着腐爛肉塊和烏鴉的叫聲,馬一鳴緩慢的走入亂葬崗的中心,草鞋下,好像還踩碎了不知道是不是骨頭的東西,他渾身都帶着一種特殊的光輝,原本木然的眼睛,竟然也微微的亮了起來,閃着光。
“就在這裏,好地方,這病,沒得治,死在鎮子裏,不如我自個兒找個風水寶地。”他說話的時候,臉上都帶着笑,像是看到了家一般。
馬一鳴是個孤兒,爹孃早死,娘死於難產,而爹死於疾病,就是馬一鳴現在身患的這種病,早年間盤山鎮來了個傳教士,說馬一鳴父親患的就是癌。他整個腹部都凹了下去,不是因爲飢餓,喫多少東西,都沒法子讓腹部鼓起來,反而人越來越消瘦,馬一鳴是眼睜睜的看着自個兒的父親衰弱下去的,如今自個兒也得了這種病,他曉得,沒得治。
或許是一路上走來,有些累了,馬一鳴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踉蹌的走了兩步,一腳踏空,竟然整個人都墜了下去。
這個洞不深,大約一米多高,只是馬一鳴猝不及防的掉了下來,他身後的那口棺材被他牽引着,正好堵在了洞口,隨着馬一鳴一同掉下來的,是一堆不知道有多少年歲的骨架,若是沒了這堆東西,估摸着馬一鳴這一下要摔得不輕。
他渾身都疼,倒吸着氣,從那堆骨架上下來,朝着那骨架拜了拜,暗道:“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