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棲鳥之歌（三）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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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華真人本可以一開始便讓玄澐在外院自生自滅，或早早趨利闢害逐他下山，卻偏偏授予了他安身立命之所，求學悟道之機，甚至在修劍一事上也給予了莫大的寬容，讓玄澐得以將心中劍變爲手中劍。他亦師亦友，亦是那真正的開爐鑄劍之人。
但玄澐依舊並未流淚。他覺得心中像是空蕩蕩缺了一塊。在這素月當空的長夜，有冷風不斷穿胸而過，讓他滿目蕭索、渾身冰涼。
現下並非秋日，何來如此多的落葉？
玄澐抬眸，只見那成羣結隊的葉片隨風而至，在他周遭徘徊不去，像是連綿成了一片苦海。葉落瀟瀟，鋪天蓋地，碎聲不絕，宛如有誰替他在墳前淚撒如雨，哀哀哭泣。
自己並沒有流淚的資格。玄澐想。流淚是爲了排走心中的苦楚，可這是他必須承擔的苦果。這是他生來便持有的業障。
然而那靈木並不懂他的心思，依然淅淅沙沙落個不停。像是要學精衛填海，用細碎的葉片淹沒這無盡長夜，掩埋玄澐心中的大片空白。
它還不知道，明天清晨玄澐便要走了。
玄澐想，草木無心，了無牽掛纔可繼續自在天地。自己這一走對它而言未必不是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