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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釗不着痕跡地輕輕動了動左臂,聲音裏帶着一絲隱忍的痛楚:“手臂又疼了,今夜怕是睡不着。”
這個“疼”字就像是一把匕首,精準地刺中了蘇瑗的心尖尖。都說愈是了不得的人示起弱來愈是可憐,今次裴釗這副模樣更是讓她對這番話深信不疑。勾欄之地那些慘兮兮甜膩膩的曲子她是不會唱了,只好給他唱了支自己最熟悉的童謠。
此時山洞外星光璀璨,冷雨漸歇,裴釗安靜地靠在洞壁上,雙眼微閉,聲音低沉:“你方纔唱的那支歌謠我從未聽過,再唱一遍給我聽罷。”
這支歌謠其實是最普通不過的一支,天京的每一個娃娃都是聽着自己孃親唱着這支歌謠長大的,這世上大約只有裴釗一個人沒有聽過。蘇瑗心中有些難過,情不自禁握了握裴釗的手指,輕聲道:“好啊,我再唱一遍給你聽”
“月光光,照滿堂,桂花長滿籬笆牆。小姑娘,紅衣裳,額間點着梅花妝,哭哭笑笑喫蜜糖......”
明亮的火光中,裴釗慢慢閉上了雙眼,蘇瑗唱了一遍又一遍,似乎還低聲問了他一句:“你喜歡喫蜜糖麼?”
那語氣輕柔綿軟,就像是在哄小孩子,裴釗從未感受過這樣的溫暖,只覺得像是喝了酒,又像是在做夢,無論如何也不想醒來。他已經是半夢半醒,卻還是答了一句:“小的時候很想喫,不過沒喫過幾次。”
意識清醒的最後一刻,他彷彿聽見她說了一句:“我最喜歡喫蜜糖了,等以後我帶你去喫好麼?”
這一覺睡得委實沉了些,似乎二十多年了就只今夜有個好眠。裴釗生平第一次起得晚了些,剛一睜眼就看見蘇瑗笑吟吟地捧了一把果子遞給他:“我不會打獵,你將就着喫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