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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聲在她面前停住,她瞧見裴釗皁色的靴尖和玄色的袍角,耳邊聽到他淡淡道:“起來罷。”百種情愫湧上心間,一時間竟弦然欲泣,待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收斂了神色默默跟着裴釗進了殿。
宮人們都已退下,整個大殿空蕩蕩的,她親手奉了一盞茶到裴釗手邊,他的目光順着茶盞落到她淺櫻色的衣袖上,停留了一瞬,眉目間透出些讓人捉摸不透的溫和。
她的心突地一跳,難道他,喜歡她穿這件衣裳麼?她心中暗喜,忽聽到他問:“今日是你母親生辰?”
她垂下眼睛,聲音帶着些哽咽:“臣妾今日失儀,只是…只是臣妾實在想念母親…”一邊說着一邊小心打量他的神色,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裴釗的臉色卻柔和了不少:“無妨,若是想念母親,待上元燈節命婦入宮,自然得見。”
她之前見過的裴釗,皆是神色冷峻的樣子,如今他突地這般溫存,着實教她又是歡喜又是羞怯,便大着膽子抬起頭看他。他的目光雖落在她的身上,可卻像是望着遠處的一方。她猶豫了半晌,紅着臉道:“天色已晚,臣妾…臣妾伺候陛下…”
“不必。”
她愕然看向他,他臉上仍是一派冷峻,彷彿方纔的溫存只是一場大夢,她眼睜睜瞧着裴釗起身,不帶絲毫留戀地走出她的仙居殿。案上的茶盞還冒着氤氳熱氣,可她的心卻涼到了極點,連帶着指尖都是涼的,她捧起那盞方纔他用過的茶,怔怔地落下淚來。
第二日請安時她去得晚了,太后卻毫不在意,仍然笑眯眯地給她賜了座,她望着眼前歡聲笑語的女子,正是剛過了十七的舞象之年,擁有着至尊的富貴榮華,卻早早在這寂寂深宮中斷送了一生,心中便有些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