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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寬厚而溫暖的手突然環住她的腰,她這才驚慌失措地發現她竟然不着寸縷地泡在浴桶裏,而裴釗就在她身後,或輕或重地在她的肩膀、腰間和腿上揉捏,大約是察覺到她醒了,便在她耳邊低聲道:“還痛不痛?”
他的脣帶着無盡的溫熱貼在她脖頸處,蘇瑗不由得顫了顫,筋疲力盡地閉上了雙眼,輕聲道:“我只問你一句話,你這樣......這樣對我,就是因爲我喜歡......”後面的話她實在無法說出口,他卻立刻知曉她的意思,沉默了半晌,才緩緩道:“是。”
既是如此,那便不必再問了。她早就曉得這是一份難以啓齒的感情,從來也未曾奢望過裴釗能給她同樣的心意,可到了今日她才曉得,原來在他心裏,這樣的一份愛慕是如此的恥辱,他已經用了這樣的方法擊碎了她所有的執念,她還要問什麼呢?
問得愈多,只會愈難堪,只會讓自己在他面前愈卑微而已。
蘇瑗到了這一刻才曉得自己竟然已經無力自拔到這樣的程度,裴釗這樣對她,已然教她的心死了大半,可即便如此,她卻還是喜歡他,她愈是喜歡他,就愈恨他。倘若只是純粹的愛或恨,那都很好,偏偏她對裴釗卻是愛恨交加,教人好生煎熬。
浴桶裏的水漸漸涼了下來,裴釗將蘇瑗緊緊懷在懷裏,胸膛貼着她孱弱的背,而她未曾反抗一下,他心中升騰起微弱的喜悅,小心翼翼地拂開她濡溼的發,問道:“冷不冷,還想泡一泡麼?我叫人打水進來。”
蘇瑗猛地轉過頭看着他,那雙他看慣了的笑吟吟的眸子此時也帶着笑,只是那笑裏透着些森冷的寒意,她就這樣看着他,慢慢道:“叫人?你要叫誰進來?陛下難道不覺得羞恥麼?”
裴釗被她說得身子一僵,過了許久才緩緩道:“你又叫我陛下。”
這句話那樣耳熟,她依稀記得,在百花洲和崑崙苑時,他也說過這樣一句話。那個時候她怎麼也想不到,如今他與她會落到這樣的境地。方纔的糾纏之間,她分明聽到他說了一句“別怕”,那時候先皇駕崩,宮裏一片混亂,他提着劍走進自己宮裏,也說過這樣一句話。可惜那只是曾經,再也回不去了。
浴桶裏的水愈發涼了下來,蘇瑗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裴釗輕輕地將她抱起,放到牀上,那張牀上一片狼藉,她疲倦地閉上了雙眼。身上有布料輕軟的觸感,大約是裴釗正在爲她擦拭身體,待穿上寢衣後,裴釗又一次吻上她的眼角,逼得她不得不睜開眼睛來,他的瞳仁又黑又亮,彷彿能在他的眼中看見這個狼狽而無助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