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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瑗輕輕伸出手,在他的眉眼間小心翼翼地劃過:“你今天早上那樣奇怪,是不是就是因爲這件事情?”
裴釗怔了怔,一時間竟無法說出一個“是”字,可他就算不說,蘇瑗也已經瞭然。有微涼的液體“啪”一聲滴在他的手背上,她終於哽咽道:“裴釗,你爲甚麼不早跟我說?我寧願你告訴我,也不願意從我孃親嘴裏聽到這樣的事情。你心裏一定和我一樣難過,你爲甚麼不說給我聽?”
裴釗的身子一震,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蘇瑗。在等待她到來的時候,他心裏已想到過無數種可能,她會哭,會難過,會質問他,責怪他,甚至怨恨他。他把無數種最壞的狀況都想到了,卻唯獨不曾想到,她會對他說:“你一定很難過,你爲甚麼不說給我聽?”
蘇瑗的眼淚洶湧而出:“裴釗,你說我該怎麼辦呢?一邊是你,一邊是我的家人,我兩邊都捨不得,我都這麼難過,你一定也不好過吧。”
她的眼睛已經被淚水模糊得甚麼都看不清了,她胡亂地在臉上抹了一把,終於哭出聲來:“這麼難過的事情你以後再也不要一個人偷偷面對了,你要告訴我,咱們一同去面對,好不好?”
裴釗的眼中煥發出異樣的光彩來,心中登時百感交集,欣喜、愧疚、憐惜瞬間湧上心頭。南宮烈他們總以爲,自己始終不願將蘇家的事情告訴她,只不過是怕她因此而傷心,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裏是多麼的害怕。他和他的阿瑗從一開始就隔了千山萬水,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一步,他實在是怕,因爲這樣一件事情就將他的美夢打碎,令他與阿瑗之間,從此再無可能。
倘若那樣的日子果真來臨了,他這一生還有何快意?
他今日的煎熬其實並不比她少,他甚至自嘲般地想起,當日他曾經對阿瑗說過,倘若這世上果真有報應,那就讓他一個人來承受。他本以爲今日阿瑗會因爲蘇珵之事將他遠遠推開,這就是對他最大的報應。可是她能懂他,能心疼他,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他手忙腳亂地起身將她擁入懷中,近乎笨拙地爲她擦拭眼淚。他從前見過她哭,他明明早就在心中暗暗發誓,以後一定不再讓她掉半滴眼淚。可這麼久以來,她每一次哭,都是因爲他。
裴釗的手指帶着一層薄薄的繭,大約是怕弄疼她,所以動作格外輕柔,可是他動作愈輕,她的眼淚就愈多,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帶着濃重的哭腔,幾乎連話都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