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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大殿內並無其他人,葉景之便起身親手爲裴釗打開了殿門,守在門前的小黃門連忙去請童和過來,又爲裴釗備輦,葉景之安靜地站在一旁,一句話也不敢說,反而是裴釗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的夫人亦在長樂宮,你還是一同過去罷。”
葉景之聽出裴釗絲毫沒有問一問自己的意思,反而是輕描淡寫地下了命令,他心中甚是不安,又不敢違背,只得低聲道:“下官遵旨。”
裴釗道:“阿瑗她總覺得對你有愧,大約今日見了你,她纔會心安。”
葉景之聽到“阿瑗”二字,身子倏然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裴釗,裴釗臉上仍是那副不動聲色的表情,彷彿他方纔那一聲“阿瑗”是這世上最自然不過的,只屬於丈夫對自己愛妻的親暱稱呼。
曾幾何時,在多少個清冷的夜晚,他一面在燈下打量着畫卷上那張熟悉的面容,一面藉着酒勁在心中默唸這兩個字,他知道自己這一生都沒有那樣的勇氣去說甚麼做甚麼,只能在心裏暗暗地叫一聲“阿瑗”。
他從前竟然愚蠢至此,以至於從未看出她心中所想,倘若不是她願意,以裴釗對她的用情至深,是斷不會強求的。裴釗能這樣親暱而自然地叫出一聲“阿瑗”,不正好證明,他們二人乃是兩情相悅麼?!
這麼久以來,他一直以爲,那個高高在上的人雖然有着至高無上的權力,可他同自己一樣,都是愛而不得的可憐人,可直到現在,他才曉得過去自己是多麼的可笑。
到最後,他終究還是輸給了裴釗。即便如此,他想,他還是應當感激裴釗,若不是裴釗,他這一生都會活在悔恨之中,會近乎奢侈地妄想,倘若當初他勇敢一些說出來,她是不是,是不是亦會給自己同樣的回應?
如今這樣其實甚好,他已然曉得,無論自己說甚麼,做甚麼,她都不會有任何旁的心思。既然如此,他心中雖然有遺憾,有不甘,卻再無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