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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府門大開那一日,他仍然懷疑自己這是在夢中,而正是因爲這樣,他才愚不可及地想要去找父皇,告訴父皇他所揹負的冤屈。而裴釗的一句話,登時便讓他清醒過來:
“你以爲這一樁事情,陛下他全然不知麼?”
這樣冰冷的一句話,莫說裴錚,就連蘇瑗聽了都愣住了,過了許久纔回過神來:“後來呢?”
“後來......”裴錚微微一笑:“三皇兄問我,想不想當皇帝。我當時委實被嚇壞了,可四周並無別人,而他的表情又認真得很,所以我就告訴他,我是一個被父皇當衆施以廷杖,又被圈禁過的皇子,這輩子都與大位無緣了。”
蘇瑗道:“我就說,你和淑妃纔是真正的好福氣,你不做這個皇帝,還能快活地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你是不曉得,裴釗每天有那麼多的摺子要批,連我看了都替他累得緊。”見裴錚死死地盯着自己看,有些奇怪:“你看我做甚麼?”
“沒甚麼。”裴錚突然長長舒了口氣:“我只是覺得,你和皇兄果真是天生一對。因他當時同我說,倘若我要做皇帝,便要牢牢記住從前受過的苦,待將來把這一切盡數還回去。倘若我不願做皇帝,那大可快快活活地做我自己,裴鈺他們,總歸是不會得意太久的。”
從那以後,他果然是整個大明宮裏活得最輕鬆最快活的皇子,沒有那些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他才曉得原來天京的雲也可以這樣無暇,只是他實在擔心三皇兄。他身邊還有母妃,而三皇兄卻始終孤身一人,即便他真的做了皇帝,這一生想必也是陰雲密佈,不見半分溫暖。
他是在蘇瑗進宮一年多以後才漸漸意識到三皇兄的轉變。那是三皇兄再次打了勝仗凱旋的時候,他提着好酒到三皇兄府裏去,正好看見院子裏整整齊齊地擺開幾個大箱子,裏頭裝着的都是些他從來沒見過的小玩意,想必是三皇兄自番邦帶回來的。
他笑着將酒遞過去,三皇兄卻顧不得喝酒,而是親自和管家一起一一檢查箱子裏的東西,有一件木頭雕成的孔明鎖上頭有些木刺,三皇兄竟然還親自將那玩意打磨光滑,以防把玩時傷到手。他看過這麼多話本子,自然曉得三皇兄這般,定然是爲了某個女子,心裏還暗暗爲他高興,三皇兄這一生太苦,若是有個情投意合的女子來陪伴他,也算是彌補了些許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