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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大約極冷,葉景之走進殿內時,帶着一身的寒氣,一雙凍得通紅的手捧着個精緻的木匣,恭恭敬敬地捧到裴釗面前:“陛下數月前命下官作的畫,下官已經做好了,請陛下過目。”
元祿連忙將匣子打開,見裏頭果然放着幾卷畫軸,那宣紙泛黃,想必是放置了多年,便小心翼翼地展開一幅畫卷,裴釗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只見畫卷上畫着一名端坐在鳳座上的年輕女子,身穿皇后的翟衣,容顏甚是嬌美。葉景之立於下首,恭聲道:“陛下若是不滿意,下官這就回去修改。”
“不用。”裴釗命元祿將畫卷收起來,將木匣重新遞給葉景之,淡淡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朕既然將此事交給你來辦,便不會對你有半分懷疑。”
葉景之說了個“是”,又開口道:“宮裏作畫用的乃是上好的宣紙,紙張可保五年不變色,下官仔細算了日子,將五六年前的三幅畫卷用草汁染了色,又用熏籠烘了幾日,這才顯得像是從前的舊畫。下官愚鈍,拖延了這許多時日,還請陛下原宥。”
“你既無罪,又何來原宥之說?”裴釗似笑非笑道:“朕聽聞這數月以來你和蘇家來往甚密,人人都道你與蘇相乃是一對忘年交,朕要做甚麼,想必你心中亦有數。”
葉景之又答了句“是”,便低下頭不再說話。今日氣候甚冷,連偶爾颳起的風都帶着刺骨的寒氣,像極了那個與她在一起的除夕夜。
那時的自己如何會想到,當初他在一次又一次的描摹中愛上她,如今卻又將這些畫原封不動地交到了眼前這個人的手中?
倘若那一夜在太液池邊,他鼓起勇氣將心裏的話一一說給她聽......葉景之不敢再想,也不願再想。以她當初的身份,無論是誰對她動心,都是冒天下之大不韙的大罪。他曉得自己沒有那份勇氣,如今她能與陛下這般,他縱使有遺憾,有苦澀,卻再無半分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