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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對手,兩個年輕人一個站着,一個坐着,味這句話。這自然是雙關語,頗有挑釁和蔑視的味道。舒特向小吉解釋,這個俱樂部最近舉行了內部選拔賽,勝者將參加市裏的錦標賽,現在只剩下他和任兩個人了,下個星期舉行決賽。舒特沒加入這個俱樂部時,以往都是任優勝。舒特來了以後和任對壘時,出於禮讓,劍力只使了七分,任勝多負少,纔有剛纔的狂言。
“你有信心嗎?” 小吉望着舒特餘怒未消的臉問。“他不會有機會的。”舒特的嘴角掛了一絲輕蔑和自信的表情,手中的長劍在空中劃了一個響弧,然後走進了練習場。
紐約中國學生學者聯歡會是星期六晚上在紐約市通訊學院舉行的。這裏有一個設備和場地都很不錯的禮堂。晚風在馬路上溜着小步,隨意吹拂,掠過電線時,打着輕鬆愉快的口哨。天星繁盛,街燈憧憧,留學生們從紐約的旮旮旯旯、四面八方彙集到這裏來。那個時候國家管理很嚴,不許家屬出來陪讀,留學生之間就顯得格外親熱,特別以前在國內就認識的老同學,老遠看見了直嚷嚷。男生見了都給幾拳,女生則笑作了一堆,絲毫不改大學時代的浪漫和清純。一眼望去,人還真不少,少說也有四多人。禮堂裏氣氛熱烈,大家在一起,互相感染着對方和被對方感染着。學生們總是清寒的,穿的都是從國內帶來的短袖衣衫,特別是撲素的的確涼。這一驚奇的發現,讓大家都覺得我的中國心還沒有變,自然不自然地,大家全都講中文,英文扔一邊去。只是人羣中那些被中國留學生們帶來的美國學生,傻傻地站着,憨憨地笑着,完全被遺忘在了那裏,感受異族同胞們相聚在一起的歡樂。
人羣中小吉看見了志明,滿心歡喜地上去和他打招呼,不想他只匆忙地應付了一聲就走開了。他今天是角,裏裏外外一把手,組織會場,忙得說不上話,小吉被晾在了那裏,卻看見他身邊有一個女孩子,志明前臺後臺跑,她前臺後臺跟,兩人不斷商量着討論着,志明說話的時候.那個女孩兩隻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盯着志明看,等志明講完了,她就會心地笑了,然後點點頭。小吉老遠地看着,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些什麼,大概是與會場有關的一些事情吧。看着他們那自然而親密無間的態度,小吉的心裏起着一種微妙的變化,有點不是滋味,泛起一種被遺忘在一邊的冷落感覺。小吉猛然覺得這幾個月下來,自己居然對志明有了一種陌生感,沒有像那個女孩子一樣參與到這次盛大的活動中,現在只是一個旁觀者而已。
她找了一個偏僻的角落坐了下來,用女人的敏感和細膩心理靜靜地望着那個女孩子,觀察她,想從她的舉動中品嚐出什麼東西來。這一段時間打電話很少找得到志明,小吉知道他忙。小吉自己也忙,成天在實驗室裏打滾,打電話的時候也不多。那天和志明去機場接孟選和連詩卷他們,根本沒有機會談自己的事情。她原本想今天和志明見面,向他述說心中的煩惱,從他那裏得到一些安慰。可是眼前的情景讓她有點猶豫了,他忙着,和大家一起忙得不可開交。小吉知道志明不是有意冷落自己,這麼大的一個活動,他根本沒有時間顧得過來。但畢竟自己是他的女友哇,怎麼一點特別親熱的表示也沒有呢?不知怎麼的,她想到了實驗室,想到了衰老因子,想到了舒特,想到了那些讓人煩惱的事情。所有這些,她這幾個月來都是在實驗室裏日日夜夜和舒特一起分享的,而志明卻不知道。小吉驚訝地發現,她和志明之間的生活居然有了不相交叉之點,不像大學時代那麼地瞭解對方的生活內容,一起分享它們。小吉腦子裏一陣胡思亂想,坐在那裏很不舒服,本來就很低落的情緒,現在更是雪上加霜。
正想得出神,孟選來了,在小吉的肩頭上拍了一下:“你在想什麼呀?一個人呆呆地坐在這裏,喊你這麼多聲都沒有聽見。”
小吉過神來,臉上有幾分不自然:“連詩卷沒來?”小吉岔開思路,她知道孟選問起來沒個完。
“讓他過來就是不肯。隨他去算了。”孟選說,“志明呢?”
小吉用嘴努了努前臺的一個角落說:“他在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