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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路顛簸,車子慢慢悠悠地往前開着。羅敢從後視鏡裏瞥了一眼,看到付聞歌沉着臉,面上十足不悅,仿若這車是把他往賊窩子裏送一般。剛付聞歌敢叫板白翰辰,羅敢心裏明鏡似的,這便是“保定駐軍參謀長家的大公子”身份給他的底氣。
保定雖不比北平繁華,卻是重要的戰略城市。一如當年,打下了保定,北平以南便守無可守,只能定下“君子協議”交接軍權。保定軍校更是當今實力派掌權者們的發源地,將軍們的恩師同僚、宗族親眷在此根系深厚,以至於保定駐軍長官的地位甚至在南京的某些高官之上。
只是羅敢沒想到,付聞歌面上看着書生柔弱,卻跟他老子一樣,內裏是個眼中揉不得沙子的脾氣。而且這洋學堂出來的學生,還真不怎麼接市井間的地氣,將來怕是少不得要喫虧。
思量至此,羅敢端出宗親長輩的身份,奉勸道:“聞歌,聽叔一句勸,現如今你出來了,不比在學校裏清靜。往後說話辦事唔的,留個心眼兒,甭太較真兒。”
“羅叔,倘若今天是您的攤子被踹了,您咽得下這口氣?”
“白二爺不是賠錢了麼?”羅敢反問,“你想,守那麼個破攤兒,整天介日頭暴着,到頭來能掙幾個大子兒?十幾塊現大洋,一個月的嚼穀出來了,誰不樂意?”
“那尊嚴呢?不值錢麼?”付聞歌抬起眼,目光堅定,在後視鏡裏與羅敢的視線灼灼相碰。
羅敢嗤笑:“飯都喫不飽,有個屁的尊嚴。聞歌,這居家過日子啊,圖個安穩,沒你們這些學生那麼硬的脊樑,見天介嚷嚷強國興邦。少喫一頓乾的,走路腳底下都發飄。你跟他談尊嚴,那不是對牛彈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