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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敢眉頭微皺,說話間倆人已到前廳。前廳按舊制不設座,白太太端莊立於堂前,見着付聞歌,淡淡抿出絲笑意。
“夫人吉祥。”羅敢進屋還是那套老派打招呼的方式:右腳後撤,左膝微曲,左手脫帽,右手虛握至於身前斜指地面。
付聞歌不喜這皇城遺老遺少的做派,僅僅頜了下首,遞上帶來的禮品,道:“白太太,您好。”
讓身邊的丫頭接下禮物,白太太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番付聞歌,笑意漸開:“這就是聞歌吧,真是越長越像你爹了。還記得我麼?十多年前我跟老爺去保定府的時候,你才這麼高。”
說着,她伸手朝供桌邊比劃了一下,約莫四五歲孩童的高度。
付聞歌搖頭:“太小,記不得了。”
然而他記得,只是不便提起。那時這位白太太還是側室,進了屋只能站着,在旁邊看着老爺太太和自己的雙親聊天,一句話也不能搭。喫飯時不能上主桌,帶着兒子跟司機和警衛一桌。現如今終是把大太太熬走了,當時那副討好般的笑臉,現下滿是壓抑了多年的驕傲。
羅敢在旁邊說:“太太,按白老爺的吩咐,人我送到了,後晌還有事兒,就……先回了。”
白太太趕忙挽留他:“羅爺,老爺說了,大熱天的跑這一趟辛苦了,得好好謝謝你。我中午訂了正陽樓的菜,說話兒就送到了,你喝兩杯,落個汗、歇會兒腿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