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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定是他自個兒啊,還能有誰?”白翰辰咂摸了下味兒,反應過來母親的試探,“哦,容宥林去大連了,得走段日子,我這回去天津也沒瞧見他。”
“那你爸還不早點兒回來,家裏這麼大攤子事兒,他橫是一點兒心不操。”柳眉微皺,孫寶婷的眼裏都是怨。
白翰辰知她是喫醋,起身抱住母親的肩膀,好聲好氣地安慰道:“天津那邊也是一大攤子事兒,這貨上船下船的,不得有人盯着?上次出那檔子煙/土的事兒,您忘了?我爸是真走不開。”
孫寶婷不悅道:“甭糊弄我,你爸還能天天去碼頭上風吹日曬?不願意看我這張老臉就直說,何必躲天津衛去。是,我比不上人容大律師,懂好幾國洋文,又會做生意,又年輕。可我畢竟是你爸明媒正娶的太太,他天天跟外頭不着家,怎麼就不替我的臉面想想?”
每到這時候,白翰辰唯一能做的就是閉嘴聽母親抱怨。老話說勸賭不勸嫖,當然不是說容宥林的出身不好,話糙理不糙,就那麼個意思。
白育昆的兩房太太都是媒妁之言,進門前根本不知道長什麼樣,相處起來也是平淡如水。年輕的時候忙事業,沒功夫顧兒女情長。到了不惑之年,卻突然找到了初戀的感覺。去趟澳門談生意,回來身邊多了個律師兼翻譯,還跟對方在天津的別館裏同居了起來。除了年節,個把月纔回一次北平。
頭回見着容宥林,白翰辰驚爲天人,也算是明白他家老爺子爲何一頭扎進去出不來了。而且這容宥林不但長得好,還有真本事。在牛津學的法律,英法德西班牙語全都會說。容宥林跟白翰宇年紀相仿,卻已經是南開特聘的法學教授了。
孫寶婷剛開始得知此事時也鬧過一陣,後來聽說容宥林連進白家門的心思都沒有,便默許了白育昆不着家的行爲。說到底,白家大太太的名頭於她來說纔是最要緊的,至於男人,心都飛了,拴也是白搭。
然而她還會時不時的翻倒醋罐,跟兒子這抱怨上幾句。
玥兒應了太太的吩咐,把晚飯給付聞歌送進房間裏。剛要出屋,她聽付聞歌問自己要跌打損傷藥,心裏不由得起了疑惑——二爺不是說,額頭的傷是撞門廊柱子鬧的?這付少爺也沒出屋喫晚飯,怎知道二爺受傷了?難不成,二爺是跟付少爺眼皮子底下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