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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副官垂頭了半晌,幽嘆道,「你以爲我不知道嗎?我也是一肚子懊悔。我家的事,從前曾和你說過,所以我是一心一意要跟着總長的。沒想到冥冥天意,偏偏讓我離開首都,重回故地。回濟南也罷了,偏偏該死的土匪打劫火車,又折轉到了姜家堡。她爲她丈夫的生死受煎熬,在別處被煎熬也罷了,偏偏又讓我眼睜睜看着她痛苦。總長說得沒錯,我算什麼東西,哪有資格可憐別人?我的家被毒販子毀了,我自己沒有報仇的能力,要靠總長爲我家人報仇。我深深祝福的,希望她能幸福的女子,活在痛苦中,我沒有讓她幸福的能力,竟只能靠泄露自己上司的祕密來讓自己心裏舒服一點。然而,又何曾舒服了一分?這些年過去,我也不過還是……那個不爭氣沒出息的孫自安罷了。我……我誰都對不住……」
宣懷風本爲着白雪嵐不平,忍不住對孫副官一番正色批評,不料竟把孫副官積年的心事觸動了。
開始只是嘆氣,幽幽地說着,到了後頭,臉上露出一種壓抑不住的愧疚悲傷神色,低沉的聲音似有哽咽。宣懷風打量他眼角帶着晶瑩,眼珠子隱隱紅着,眼眶撐得老大,知道他是用了十分的力氣,才強忍住了眼淚。
宣懷風不知如何安慰,只能陪着他嘆氣,說,「別的且莫說。這藥我特意找了來。究竟傷在哪裏?總要讓我幫你敷一敷,不白走這一趟。」
因他說了白雪嵐爲心不爲外物的那些話,孫副官也不好再提這藥的昂貴。
方纔一時忘情,差點在同僚面前落淚,他很不好意思,聽宣懷風這一說,就默默地坐着的身子側過去一點,右手往後,把衣服下襬往上撩,露出一塊腰背。
左手卻不動聲色地往臉上一過,用指尖拭了眼角殘存的溼意。
宣懷風正注意他那露出來的腰背,看見上面腫起一大塊,紫紅紫紅的,皮膚也有破損,滲出的血淤在上頭,形成烏黑色的一條長溝。
宣懷風驚道,「這是總長打的?這拿什麼東西打的?」
孫副官不怎麼在意地說,「管他拿什麼打的,反正也是我活該罷。挨這一頓,那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