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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快落山了,施大嫂抱着半隻油滋滋的烤雞往家裏趕。烤雞是她託人從悅行市買來的。它被包在油紙裏,熱乎乎的,肉的香氣直往外冒。
一個多月前,宋家四郎帶着一斤金子凱旋而歸,他們相河村一下子出了名,人人都感到面上有光。施大嫂雖然也爲他高興,卻又忍不住擔憂。
當時,二十日之約已滿,只等第二日宋四郎將饅頭的方子和老麪糰交給他們,饅頭作坊便要結束了。施大嫂在作坊裏幹了這些天,對饅頭的做法早已心裏有數,這製法雖不復雜卻需要不少人力。
她家男人和許多人一樣,在前年被徵去當兵。可當其他人家還掛心自家壯丁的生死時,她家已早早接到了男人的死訊。婆婆哭得肝腸寸斷,公公沉默了一整天,連飯都不喫。家中兩個小子知道阿耶的死訊時,也抱着她直哭。
可施大嫂哭不出來,她男人沒了,但還有公婆,還有兒子,一大家子老老小小等着她養,她哪兒有功夫哭,她只想隨男人去了便罷。
男人走後,家裏狀況始終不好,兩個老人走了兒子,更是將所有希望都寄託在孫子身上。施大嫂不止一次向周媳婦抱怨,那倆小子被寵得無法無天,她卻一句教訓的話也說不上。
宋四郎那出勞力換方子的法子傳遍全村時,施大嫂本是猶豫的,可週媳婦勸她,雖說女人家相夫教子是正途,可有時也得頂起門戶。農閒時沒啥事,不如多學一門手藝,若將來能賺上一點錢帛,在家也能說上話。
周媳婦家的與她男人是同一批入伍,兩個女人便也漸漸熟識起來,她家的情況沒少與周媳婦講。如今想來,幸虧當時聽了周媳婦的話。
“阿孃回來了。”施二郎從竈間迎出來,圍着施大嫂轉悠,“阿孃你手裏的是什麼?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