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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身在何處的陌生人,用細緻得不可思議的方式與沈春瀾分享他的情事。
有時候沈春瀾甚至覺得,他不是跟自己打電話,他只是在回憶,或者在敘述。大汗淋漓的脊背,糾纏的光線,他還原的每一部分,都像是在沈春瀾眼前展開的、有聲有色的畫面。
沈春瀾臉會發燙,身體也是。年輕又難以抑制的衝動在身體裏叫囂掙動,催促他釋放。
但陌生人並不總把會話的重點集中在這些令人臉熱的事情上。他說的更多的,是自己和夥伴們深入森林與峽谷尋找礦物的經過。
西南山區廣闊的密林像野獸的巢穴。那裏永遠潮溼,永遠陰暗,陽光被過分厚重的枝葉遮擋,漏到地面的僅僅是極少一部分。苔蘚溼滑,腳踩上去會不斷打滑,有時候需要和身邊人互相攙扶才能順利走過。地面植被豐茂,但不知道那一株可能連葉片都帶着劇毒。他的愛人總會在出發之前不斷提醒衆人小心這一切,還會爲小隊裏的所有人準備藥物。
有時候他們會去草原,帶着儀器設備和馬兒。高高的草裏潛藏着地鼠和蛇,沒日沒夜地上演逃跑追逐的戲份。早晚溫差太大,他們也學牧民穿上便於脫卸的袍子。他很喜歡看愛人裸着半截身子在河邊給馬兒洗澡的樣子。那時候天極高極藍,雲被風吹皺,留下蜿蜒步跡。
他還去過東北,在冬天鑽進深深的雪裏和山裏,爲了搶救一批當年開採礦物時留下的貴重資料。乾淨平坦的雪地上會留下他們的腳印,深到能淹沒膝蓋的積雪又冷又冰,沉滯得像一大塊被強加在大地上的白褥子。高樹頂着一頭一臉的雪,一聲震動就抖落一大片,緊接着便會帶來更強烈的連鎖反應,連山頂的積雪也會被牽引,成片地滑下來,挾帶死亡的風聲。
沈春瀾總聽得入神。
他想問對面的陌生人,你不是學國際關係的麼?你爲什麼會去當礦物獵人?但他從來沒有問,就像是隱隱知道這個人其實一直在隱瞞身份。但他所說的那一切總不可能是假的,太真實了,潮溼的春風與極寒極冷的東風,沈春瀾幾乎都碰得到。
他說不清自己更喜歡聽那一部分,是令人臉紅心跳、無法抑制反應的那些,還是令人羨慕神往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