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酒卿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貓撲小說www.mpzw.tw),接着再看更方便。
“後來各部把我們扔到了格達勒,”海日古說,“同時也扔掉了一些不再……需要的女人。她們有時會徒步回來,但很難被雙親接納。”
這些女人失去了戶籍憑證,想再回到大周很難,就算能夠回來,父母兄弟也會拒絕開門相迎,她們活着不如死了。如果懷有身孕就是罪大惡極,歸鄉不但會捱打,甚至會被燒死。
海日古抿了下乾澀的脣瓣,說:“我母親是燈州的女孩兒,被響馬賣到了青鼠部,做了青鼠部首領的階下囚。他不僅強迫了她,還在死前把她送給了自己的親弟弟,然後這位兄弟在一次酒宴上,把我的母親又送給了別的人。她在邊沙各部輾轉……最後她帶着我逃跑了。我們歷經千辛萬苦到了端州,值得高興的是,她的戶籍沒有作廢,衙門還掛着尋找她的案宗。她被圍觀……被辱罵,但是我們最終回到了燈州,她的弟弟接納了我們。”
隔壁的行商們罵聲減少了,這會兒已經是深夜了。
海日古坐在檐下,把那碗水喝乾淨,繼續說:“我的母親很開心,她爲了補貼家用做了很多事情。我們在那裏待了半個月,然後一個夜裏,她再次被裝上了馬車,賣到了端州。”
海日古的母親受了傷,那是看不見的傷口,是名叫“女人”的傷口。她在端州的楚館裏接受調教,再也沒有別的路可以走。活着是件痛苦的事情,海日古能夠保證,他母親是個無害且善良的女人。
“她在端州見到了白茶,”海日古想看沈澤川,但他長記性,看向了蕭馳野,“你絕對想不到,白茶是茶石河畔的守護神。翠情不斷地擴建館樓,那其實是白茶的主意。她得到了能夠架空翠情的力量,在端州建立起了足夠強大的網,接納了這些女人和小孩。”
白茶不是單打獨鬥,她只是率先挑起了那層門簾。她們隱藏在燈紅酒綠的曖昧裏,跟這長夜周旋。這場戰爭打得悄無聲息,白茶意識到接納其實杯水車薪。
“在端州戶籍不好辦,城外又沒有守備軍的駐紮,白茶的庇護也不能跨越那些高山,她是困在器中的鳥。老天不肯相助,但有些人總要付出代價,”海日古抬眸,緩慢地說,“白茶把目光放到了響馬身上,她要響馬先得到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