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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溫玉除了商談時會開口,平時都是枯坐。他守着一方棋盤,每日都在揣摩, 時常捏着書本就是一天, 早晨看到哪裏, 晚上合起來時還是哪裏。他夜裏難眠,雙腿並不是麻木的,它們時刻都在疼痛,只有喬天涯彈琴的時候會好受些。
姚溫玉睡在這淙淙琴音裏,宛如冥坐在細雨間。
喬天涯酒喝得少了,他把胡茬剃乾淨, 枕臂仰身躺在椅子裏,臨窗發呆的時候更多。姚溫玉偶爾端詳着他,發現他這樣襯映着窗外的霜山和薄霧,顯得很安靜,好似忘記了江湖風雨,從天涯客變作了月下松。
姚溫玉從不喊他喬天涯,喬天涯是需要接風撣塵的人。他酒醉時嬉笑怒罵,把劍快哉;他酒醒時行單影只,滿身涼意。他們彷彿是磕碎的玉碰在了一起,相互彌補着,拼湊起了往日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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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樊州安靜了許多,”高仲雄坐在爐邊烤手,“翼王該是已經得知了敦州的消息,這會兒宛如驚弓之鳥。”
“軍隊返程要經過樊州北邊,捱得那般近,翼王自然要害怕。”周桂嘬着熱茶說道。
“我是想不明白,”高仲雄說,“樊州四面環敵,翼王這麼着急地樹立反旗,倒像是趕着找死。”
“翼王在樊州自稱‘大胤’,不僅把原先的樊州衙門修葺了,還在其中大肆蒐羅美人,要選妃呢。”周桂感慨道,“與其說他想要參與逐鹿,不如說他只想及時行樂。”
翼王起立的時候,沒想到沈澤川會那般快。槐茨茶把他往西北全境發展的可能都堵死了,他硬不過沈澤川,也沒有沈澤川麾下這麼多人才。他最初是因爲受不了匪患才揭竿而起,帶的人都是街坊領居。他現在在樊州封的兵馬大帥是個屠戶,文官全是鄉紳耆老。每日上朝時,奏的事情都是誰搶了誰的驢,誰偷了誰家的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