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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大規模撤換派駐企業的黨組織負責人同時在展開的是，原來由政府派駐各企業的工會負責人都被召回。因爲省政府已經規定，今後企業的工會組織由工人自行選舉，這樣一來，原來由政府外派的“御用”工會也就失去了作用。
在各企業看來，這些表明上一團和氣的動作其實包含着一個意思，那就是方佰鴻開始一道又一道地往企業頭上套繩子。如果說各企業原來都是脫繮野馬，可以自由奔馳，那麼現在就不同了，他們都感覺自己家被捆得很緊，不要說奔跑，就連呼吸都很困難。
各企業能在雲都立足，並且一步步做大做強，可定都有各自不同的關係。因此，告狀信雪片一樣飛到了省委和北京，都要求對省政府的做法給一個明確的界定和解釋。
不要說告到北京，就是告到聯合國方佰鴻也不緊張，因爲他知道自己的做法讓誰也跳不出刺兒來。到了北京的舉報信都被批轉到了省委，吳碧玲憂心忡忡地找方佰鴻談話，要他收斂一些，畢竟在M省經濟纔是最重要的，如果經濟出現了滑坡，恐怕連吳碧玲自己都無法承擔後果。
是啊，從根子上講，政府確實得罪不起這些企業，他們都是納稅大戶，政府的口袋裏有一大半的的錢是他們上繳的，如果他們撂挑子不幹，後果確實不好。事實已經證明，自從開始整治東方地產開始到現在，省裏的經濟發展水平已經有所放緩，按照“經濟學家”的說法，政府過度干預企業生產的惡果已經呈現。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可方佰鴻不行妥協。在他看來，割肉剜瘡的目的在於讓身體健康，如果現在就妥協了，只能半途而廢，政府會越來越在這些企業面前沒有威信——一個沒有威信的政府怎麼能搞好管理？
“上面沒有對這件事大張旗鼓地進行調查，是因爲你的做法至少從表面上看是對的！”吳碧玲說，“如果你的做法徹底影響了經濟發展，我估計會有人找你的麻煩，你得當心點兒纔行！”
“我有什麼好怕的？”方佰鴻不服氣地說，“我已經明確表示不當省長了，再代理一段時間就徹底讓位。你一直都是我的堅強後盾，怎麼能在關鍵時刻打退堂鼓？”
“我不是打退堂鼓！”吳碧玲着急地說，“別以爲就你知道改革，我比你更明白其中的道理。可是理想得服從現實吧，光有熱情解決不了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