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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省長領着幾十輛推土機去推高爾夫球場,這個消息很快傳遍了雲都的大街小巷。對大多數老百姓而言,那塊高爾夫球場就是個扎眼的毒針,一直紮在他們心裏,不讓他們得到安寧。現在好了,被推土機推得一片狼藉,看上去實在太過癮了。對於恨方佰鴻的人來說,這麼做無異於自毀前程,既然方佰鴻自己找死,那就怨不得別人了。
吳碧玲似乎能夠理解方佰鴻這麼做的目的,因此並沒有過多地指責他,只是覺得方佰鴻這個做法太過魯莽,就算他不想當省長,也應該考慮考慮別的後果——唐紅葉的老爹是唐老唐紅旗,現在雖然說不上一言九鼎,可要拿下方佰鴻這樣的副省級似乎不用太費力氣。
本來已經決定搬出省政府,老老實實呆在雲都市委辦公,後來因爲這樣那樣的事情,又在省政府呆了一陣子。現在方佰鴻決心已定,徹底搬空了自己留在省政府的東西,完了又把辦公室鑰匙交給了省政府辦公廳。
選舉省長的事馬上就會開始,既然自己已經決定退選,呆在這裏就很不合適了。作爲上面已經確定的唯一的省長候選人,徐慶華非常低調地將方佰鴻送出了省政府大院。
徐慶華承認自己是穩重有餘,活力不足,跟方佰鴻比起來顯得有些老氣橫秋。在當省長這件事上,他雖然覺得自己上位是順理成章的,但也非常感激方佰鴻的大度和退讓。一輩子就那麼幾十年,機會不是總在你眼前晃悠,一退再退說不定就什麼機會都沒有了。
身爲省人大常委會常委,唐紅葉早就聯絡好了一棒子人要整治方佰鴻,可是聽說方佰鴻自動推出了選舉,心裏不禁有些失望。闖蕩江湖幾十年,唐紅葉向來順風順水,要月亮別人不敢摘星星。現在倒好,一下子栽在了方佰鴻手裏,丟了面子不說,還損失了一大筆錢。劉興元那一幫子窮棒子居然敲鑼打鼓地給方佰鴻送錦旗,最可氣的是他們居然抬着大鼓圍着她的高爾夫球場繞了三圈。
有仇不報非君子,唐紅葉發誓要在方佰鴻身上找回自己失去的一切。
因爲不是省人大常委,方佰鴻沒有參加省長補選會,而是非常平靜地窩在市委等待會議的結果。開會之前,吳碧玲打電話問他是不是感到後悔,方佰鴻平靜地告訴她自己從不後悔。雖然有人曾經說現在官兒就是頭豬都能幹,可是方佰鴻卻從來不這麼認爲,在他看來做官除了要有機緣之外,還得看自己的感覺,感覺不好就不要上,上了也是難爲自己。“陳力就列,不能者止”——老祖先的話從來都是有道理的。
會議正在進行,跟往常一樣,街面上車水馬龍,大多數人根本不在乎誰當省長,他們在乎的是上面是不是又要戒嚴,那樣的話交通就會受到影響。跟以往不一樣的是這次發生了些小插曲,劉興元等幾百號人居然舉着橫幅跑到省政府門口去了,又是敲鑼打鼓,又是喊口號,聲明他們要選方佰鴻當省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