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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掛斷了電話,我在病房的過道上呆立。我沒有想到這個世界竟然會變得如此無情,在這短短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面,我竟然經歷了兩次這樣悲慘絕寰的事情。
遠遠地看見蘇華在朝我站立的地方跑來,她越跑越近,很快就來到了我的面前,我詫異地看着她,因爲我發現她的頭上竟然頂着一些散在的、雪白的雪花。
下雪了?
“外面下雪了,好大的雪,想不到今年我們江南也會下雪,十年了,我們江南已經十年沒下過雪了。”蘇華對我說。
真的下雪了。爲什麼偏偏就在今天晚上就下雪了呢?我心裏無限傷感地想道。
江南少雪,即便有,薄如鵝絨,輕不壓枝,稍停已殘,青山隱隱。江南的雪極易觸發靈感,又極易引人悵惆。忽然想起魯迅的“那是孤獨的雪,是死掉的雨,是雨的精魂”萬木凋敝,河湖冰封,北國即可進入一種肅殺岑寂式的清白世界,而江南惟有雪後纔會循入天地一籠統的純粹局面。
我每天卻依然要往醫院跑。因爲醫院裏面有陳圓,有我們的孩子,還有病牀上的那些病人們。
中午回家,從車窗看路上的行人,步履匆匆但不顯得慌張,帶傘的撐起手中的花傘悠然雪中漫步;沒帶傘的則裹緊大衣豎起領子,走一會兒便停下來跺跺腳抖一抖身上的雪花。忽然覺得自己很可憐,因爲我竟然不知道去享受這難得一遇的雪中勝景。我躲在車裏,像舞臺下面的觀衆在看着這個世界的人們。我發現,自己曾經是他們中的一員,但是現在卻逐漸在遠離他們而去。我的內心是那麼的孤獨,因爲我開始害怕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