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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就全身光光地跟着她去到了隔壁的那張牀上。chuang上很溫暖,我知道這是莊晴剛剛留下的體溫。
早上一睜眼就看見窗外亮晃晃的,昨天夜裏真的下了好大一場雪。
沒有發現莊晴在身邊。牀邊是我的內衣褲,還有毛衣。它們被整整齊齊地疊放着,我伸出手去拿過來看,頓時感覺到它們有着不一樣的質感。肯定是昨天夜裏才被清洗過了。我心裏想道。
急忙起牀,樓下靜悄悄的,看來莊晴的父母都還在睡覺。去到屋外,眼裏白茫茫的一片。幾隻不怕冷的麻雀竟然也早早地起牀了,在屋檐底下“嘰嘰喳喳”地吵鬧個不停。呵口氣,頓時凝結成了一團白霧。在這個山寒水瘦的季節裏,鄉村呈現出少有的單調﹑荒涼和蕭瑟。田野裏沒有了春天的生機勃勃,沒有了夏天的鬱鬱蔥蔥,沒有了秋天的碩果累累,大地無可奈何地裸露出荒涼的胸膛;林子裏,樹木落掉最後的幾片枯葉,挺着光禿禿的樹幹和枝杈在朔風中抖動着;環繞村莊的小河,缺少了雨水的滋潤,像個斷奶的孩子,拖着瘦瘦的身子,鬱鬱寡歡地行走在歸海的路上。我知道,省城裏面現在是沒有雪的,雪是雨的精靈,是冬天的使者,城裏人喜歡雪,但城裏不是雪的棲息地。敏感而脆弱的雪,不喜歡鋼筋混凝土的樓房,也不喜歡冰冷而堅硬的水泥地面。城市裏已有足夠的色彩和繁華,無須再讓雪去妝扮。那些落在城裏的雪,不是在人們的惋惜中被溫暖匆匆化掉,就是被川流不息的車輪和絡繹不絕的腳步碾踩成失去靈魂的殘骸。
我佇立在這個小小院壩的雪地之中,我的車也被一片白色覆蓋着。現在,我完全地看清楚了莊晴的這個家的全貌。它太破舊,房頂的瓦上是厚厚的一層積雪,我很擔心它們會壓塌這本已經搖搖欲墜的房屋。
“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忽然聽到了莊晴的聲音,抬頭去看,發現她在樓上的窗戶處。廚房上面的那個窗戶。
“外邊好美。”我說。
“我馬上下來。”她的聲音頓時變得歡快起來。
不多一會兒後她來到了我身旁,我和她都站立在雪地裏面。她身穿着一件紅色的羽絨服,看上去很暖和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