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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小丫頭紅情,聽錢孫愛叫她妖女,嚇得捂着耳朵跳了起來,一陣身就從屏風後面溜走了,嘴裏還一連聲的說:“少爺瘋了,少爺瘋了,我去找老爺和先生來!”
“什麼亂七八糟的啊!錢孫愛皺了皺眉,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跟着紅情的腳步向外面走來,等他轉出了屏風,眼前就豁然開朗了,只見四扇雕花鏤空的木門已經打開了兩扇,外面則是高大的廳堂,走過廳堂,是寬敞的天井。天井後面迴廊曲折,門戶重重,曲徑通幽,道路兩旁還種着桃花修竹,又有假山涼臺,噴泉叮咚,儼然是一派蘇州園林的景象。
“糟了,北方沒有這些玩意兒啊,我怎麼跑到南方來了,這是怎麼回事兒,而且……媽呀……我的口音……”錢孫愛發覺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其實他早就該發現了,只是剛纔沒注意,那就是他的口音變了調,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正在這時候,就聽院子外面有一串腳步聲傳來,一個婦人高聲的喊着:“孫愛,我的兒,我的兒呀,你可想死爲娘了!”
我娘早死了,這是怎麼回事兒!錢孫愛猛地一驚!
正在錢孫愛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正面的月洞門開了,一羣人半奔跑的來到了他的面前,其中一位面目慈祥的老婦人,頭髮已經微微發白,圓圓的平扁的臉上,嵌着一對小眼睛,臉上的皮膚都鬆弛了,嘴脣特別的厚。一面走還一面哭,看到錢孫愛之後,直接就撲了上來,大聲喊着:“我的兒,我的兒!”
錢孫愛雖然有點迷糊,但還不至於連自己的娘都不認識了。他記得母親長得不是這模樣,於是本能的就想推開她,臉上說:“老奶奶,您誤會了,我不是你兒子!”
這時候,那個站在一羣家丁奴婢前面舉着柺杖一個勁兒向蒼天禱告的老夫子卻不幹了,他那一雙細眯的眼睛裏射出尖利的光,用洪亮的嗓門喊道:“大膽,怎麼能跟你母親這樣講話,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老爺,孫愛是個孝子,這會兒很有可能一心想着自己的親孃呢!我看不如把他也送到常熟老家去,讓他們母子團聚算了,大夫人白白的這麼掏幹掏肺,看來人家還是不領情呢!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