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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安嶺,與傳言不太一樣嘛。”宋希明調動起大家的情緒後,自己卻產生了疑問。他所想的“不太一樣”,是指傳言的安嶺很隨和,除非你惹了他,否則根本就沒任何脾氣。但是,今天這番最簡短的講話,卻顯得非常銳利和鋒芒。
就職儀式非常短,接下來便是安嶺與糧食局幹部的“見面會”。
根據宋希明介紹,此前敘縣糧食局的班子,局長本人因貪污被移送司法機關,三個副局長中,蔣朝德副局長現在是西嶺縣糧食局長,一個副局長平調商業局任副局長,第三個副局長年齡到點退休。
本來,平調商業局的副局長可以留在糧食局輔佐安嶺,但上級最終的考慮,是給安嶺一張白紙,全部班子都由安嶺來組建,一個領導由安嶺在外單位選擇,另兩名或一名副局長從敘縣糧食局中產生。
聽完宋希明的介紹,安嶺此前那輕微的委屈感頓時消失得乾乾淨淨。
這裏,特別需要說明,或再次說明,計劃經濟時代,或在1992年到來之前,糧食局、商業局、物資局,包括著名的供銷社,都是那個物資短缺時代油水最多的部門,且不說單位領導手握各類物資供應大權,哪怕普通職工,也活得特別滋潤,且不說灰色收入,就是應得的福利也讓其他部門的人特別眼紅。
所以安嶺從鄉黨委書記到糧食局長,看起來他是正科級平調,但在很多人的眼中,卻是升了。至少,在一個縣城裏,成了炙手可熱的幾大局長之一。
至於後來的那些熱門局長,譬如交通、稅務、財政、教育、衛生局等,此時還不太排得上號。
譬如財政局,現在的財政盤子就那麼大,爲了分那點口糧,不要說財政局長,就是縣長都十分頭痛。而且,那點錢大家都盯着,不但沒自己的份,就是單位想多留一點,也要冒很大的風險。
但商業、物資、糧食這些部門則不同,別人每人每月可能只供應20斤大米,但糧食局內部員工,其供應糧卻可以全部買成大米;當食用油以計劃內價格和計劃外價格也即“價格雙軌制”出現時,糧食局的人喫的油從來就是計劃內價格的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