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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的有很大一部分都發出了笑聲,雖然這笑是對叢俊曉的,可張子明臉上感到火辣辣的。他感到了一種空前的壓力,這種壓力來子遠在文殊的李昂,雖說虎落平川,可從今天的情況來看,虎威猶存,虎威猶存吶......
散會後,吳萍說:“子明,你留一下,我們談談。”談什麼呢?張子明簡直感到了一種恐懼。
她給他倒了一杯水。他說謝謝。她在他對面坐了下來,笑望着他。她想要捕捉到他的目光。他卻在迴避,並不是因爲怕她,也不知爲什麼,就是與她單獨相處時總是有點慌。她就那麼的望着,望着,很安靜。他感到自己又失敗了,說:“我不喝水。”她呵呵笑着:“那喝什麼呢?”他怎麼也想不通,在很多人面前能長篇大論,唯獨在她面前放不開。應該不是很陌生,卻像隔了一層什麼。他說:“我是不渴。”說完這話,他卻感到嗓子有點發幹,倒是有點渴了。他又說:“其實關於這次會議,我也很同意你的觀點。”他明白,自己這是招了。她卻不笑了,眼圈紅紅的,彷彿一眨眼眼淚就會掉下來,說:“我不是來和你談這個的。”他感到很囧,說:“那是......”她說:“人這一輩子是用心去死還是用心去活呢?”他躊躇了一下,說:“這是個字謎嗎?”她說:“我也不知道,可這是我的感受。”她等着回答。他卻不知說什麼。她站了起來:“就到這兒吧。”她走了。他愣在那兒。她到底在和自己談了些什麼呢?他不知道。她好像對自己很瞭解,能把自己看穿。隔了一層什麼東西呢?把這個東西弄破應該會好一點吧?
叢俊曉說:“上午的會,好像對咱們不利啊。”張子明笑:“俊曉啊,不要這樣考慮問題,都爲工作嘛。”“可是......”叢俊曉壓低聲音,“外面都在傳言,散會後你被她留下,捱了一頓批。”張子明吸了口涼氣,這個問題還真沒料到,說:“工作上的事,不要亂猜,就算她批我也是應該的。”她也許不是這個意思吧?張子明想,用心去死是個“忙”字,用心去活該是個“性”字吧?
這次會,使張子明認識到事情的危機和緊迫。既然不能用牆倒衆人推這招,就要想想挖牆角了。挖之前,要請一把“尚方寶劍”纔有力度。請哪一個呢?劉丙辰還是牛鵬?他思索着......越是陰暗的事情,越要辦的光明正大,要光明正大就要有一個好的理由和藉口。
張子明還是買了個果籃,還是帶了上次帶過的那五萬元的卡。這是他多年養成的一個習慣,只要到領導家去,就要帶一張不低於五萬元的卡,以備急用。再說,這五萬元以下只叫空炮彈,五萬到十萬之間叫手榴彈,十萬到二十萬之間叫火箭彈,二十萬到三十萬之間叫裝甲彈;依次類推,殺傷力最強的是原子彈。他知道像牛鵬這樣的領導認事不認人,不過爲預防萬一,還是帶了個空炮彈。
張子明說:“牛市長,有件事想向您彙報一下。”牛鵬說:“什麼事啊,在電話裏講不行嗎,你看你又浪費個果籃。”張子明說:“是想親自聽到牛市長的指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