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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夜,霧色漸漸溼重,好在場中諸人皆是百裏挑一的高手,極目而視,方圓百丈並無阻礙。
夜色裏,月色下,場中央,太虛子和龍吟霄互望了一眼,輕輕點頭,分別自左右跨出一步。龍吟霄輕輕一拍背上刀鞘,長刀“鏘”地一聲自動彈出鞘來,下一刻,刀已在右手,斜斜前指,左手虛合,彷彿抓着一塊長形的東西,不斷磨娑。剎時間,場中諸人均湧起玄之又玄的感覺,他明明右手持刀,殺氣凜然,左手動作滑稽可笑,但臉上神色卻仿似一個即將圓寂的老僧,淡定安詳,既無半絲殺氣也無半點可笑,所有人均或多或少地生出一種想頂禮膜拜的衝動,忙自運氣相抗,但真靈氣越是運轉,那玄之又玄的感覺越發強烈,剎時場中不分正邪,竟是倒下一大片。
太虛子見此微微笑了一笑,道袍一撩,提足運氣,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同時雙手虛合於胸前,仿似懷中攬月。衆人頓時更生一種奇玄的怪異感覺。人人皆知他雙手合抱處乃是這一招殺氣所在,而他雙手明明是向着李無憂,但自己卻不可理喻地生出他這一招是攻向自己,大駭下,外圍諸人幾乎都是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而先前拜倒在地者更是不堪,如風掃落葉一般被逼到崖邊,不得已下抓住同門的手,苦苦支撐,搖搖欲墜。而場中其餘四名高手則均是露出肅然神色,雖運氣相抗,足下卻均是不由自主地後退半步。
如果說此刻龍吟霄臉上神色彷彿老僧圓寂,睥睨萬物,天地間一切在他而言都已是昨日黃花,了無掛礙,世人在他眼裏和塵埃並無差別,人人見之自慚,忍不住要拜服在地,那麼衣袂無風自動的太虛子就彷彿是正在飛昇的道人,他雖然是站在那裏,但整個人彷彿已要衝霄而起,乘風歸去,那凜冽的氣勢,莫可與爭——只因他已不是塵世中人,因其不爭,故萬物莫可與爭。
一直輕輕吹拂的夜風忽然間被抽了個乾淨,淡淡霧色也消散一空,滿天星斗剎時明亮起來。但驚叫聲卻此起彼伏,原是外圍諸人終於快支持不住,不斷有人落下崖去。
雖然崖高不過五丈,以諸人的修爲掉下去並不會有性命之憂,但終究是件丟人之極的事,餘者忙各展神通相抗。場中四人又各自後退了一步,而陸可人功力稍弱,退了一步後卻又踉蹌再退了三步纔算站穩。衆人眼見二人皆是凝勁不發,但氣勢已然驚人如此,心道若是二人這一招真的全力發出,天下究竟何人能擋?
兩個神像托盤雖有好幾重結界和真氣的維護,但此刻卻依舊彷彿是身處暴風雨裏的一葉小舟,隨波起伏不定,寒山碧臉色慘白,但好在不知是不是龍太二人手下留情,她所在的托盤雖然上下起伏,卻並不左右搖晃。
但李無憂所在的托盤卻如鞦韆一般亂晃起來,沒有功力在身的他,身體不由自主地在托盤裏亂飛,撞到外圍燕飄飄等人佈下的禁制裏,撞得鼻青臉腫,頭破血流,當即大叫道:“奶奶個熊,快快住手,住手!道詣九式,禪意七劍,很了不起嗎?老子立刻給你破了!”
他話音才一落,外圍諸人均是覺得壓力頓時消失無蹤,互相攙扶着,顫顫巍巍勉強站了起來,場中四人也同時鬆了口氣。陸可人忽覺涼涼的夜風又再次回到場中,吹過額際時,覺得一陣冰涼,輕輕抬手摸去,才發現不知何時已是冷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