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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忽然睜開眼睛,幾欲噴出火舌的目光在與夜色的交匯中逐漸黯淡。扣在頭側的手移到眼前來輕輕揉着眉骨,這股神經麻痹也不能遏制的頭痛此時轉移到了眼睛上,他想着:“要是剛纔,我一定會試着把眼球挖出來吧。”
他轉向透明幕牆,星空近在咫尺。
“是的,只是逃避而已,不去硬碰硬只是爲了規避風險。這副身體很容易就會在反抗中死去,可活着纔有機會不是嗎……況且如果我死了,張師士、斯科特導士、喬……大家都會很難過吧。”冀把鼻尖貼在幕牆上,呼氣在眼前蒙上一層白霧,“好奇怪是吧,在你眼裏他們都是愚蠢的障礙,可是偏偏我看起來,他們都可愛得不行。我可以爲了他們苟活,這就是我最後的勇氣了。”
“我和卿相似的,即便一門心思要離開,也還是抱着終究要衣錦還鄉的意圖。從來沒有想過要徹底拋棄什麼,我做的一切都是在給自己留有餘地。”
“沒有破釜沉舟的覺悟,這大概就是我一直逃不出去的原因吧。”
眼球的脹痛絲毫沒有緩解,冀倚着幕牆坐下,他覺得格外疲憊。“父親,”他念叨着剛剛想過的那些事情,幾乎每一條都想推翻,“……你單是逃走了這一點,就足夠讓我感到敬佩了呀。”
漂浮着的影子,隨煙霧的滾動閃爍着血紅的光點,隱隱聚合成人形。
“澤爾森……”他無意識地叫出對方的名字。
冀竟然完全沒有驚訝他的出現,這個浮動的黑影隨着他的話音落下而完全化爲那個冷峻的中年男人。對方的全身都是黑色的,與黑夜的區分僅有月光照射出的幾根線條,硬質衣料將光線的轉折勾勒鮮明。冀不知道自己是幾時站起來的,脊背僵直着緊緊貼住幕牆,但他感覺不到背後的倚靠,那層透明的屏障彷彿不存在了,再退一步就會從高空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