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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有什麼東西從眼底掠過,她的視線迅速轉向樓下那片積雪覆蓋的冰雕迷宮,燈光將迷宮的通道照得精亮,從上向下看去那個影子幾乎暴露在其中無處躲閃。卿毫不猶豫地繞上陽臺,寒風驟起幾乎把她吹離地面,她突然藉着這個勢頭跳上陽臺向迷宮翻了下去,落進深深的積雪。
雪頂在胸口,沒過她的全身,這種被衝擊裹挾的暈眩令她想起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但她刻意去想卻完全想不起來。她感覺到鬆軟地下沉,腳踏不到地面,沒有痛覺、什麼都沒有。她好像窒息了。
卿活動起四肢,她把身體在雪裏蹬平,左右輕微晃動了一下就從積雪中滾出來了。她順着坡度往雪薄的地方滾,衣料沾不上雪花,她滾下來也只是頭紗上蹭了薄薄的一層軟雪,入夜才下過的雪還沒有凍實,她才得以脫身。不然要用冰訓自救,肯定會驚動父親。
狂風在迷宮中喪失了囂張的氣焰,哼哼着細小的聲音像流浪詩人在唱歌。卿可以閉着眼睛走出這座迷宮,但是那個闖入者恐怕出不去了。她沒有想去通知父親,她甚至覺得父親未必不知道有外人靠近了冰宮,要麼是沒有威脅,要麼就是父親也不能阻擋的某種未知力。想到這卿倒有些興奮,她只要看一眼這個外來者,看一眼就好。
她延那個方向搜尋,半明半暗的人影突然出現在餘光裏,她迅速趴在雪堆後面,把一身的黑色藏起來。
然而對方沒有躲開,卿抬眼望見那個人,長長的灰袍子連腳都覆蓋住,頭上也扣着寬大的帽檐,讓人搞不清楚是有個人還是隻有一件袍子。直到那人緩緩向她扭頭,燈光照出兜帽下簡短的一截下巴,但她仍看不清那人的臉。
他發現了卿,卿也就不再藏着,大方地在他對面站出來。
墜在她長罩紗上的水晶淩淩反射着迷宮中的眩光。
對方從容向她伸出一隻手致意,這是富有涵養者的姿態。可那隻手——即便他有意用長袍去遮擋,還是由於那種發自憔悴的顫抖而不小心露出皮膚上醜陋的疤痕。
卿也傾身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