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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在某方面和源姨有點像,冀這樣說。要不是他提這個醒,零幾乎要忽略了自己和卿有着這樣一層說近不近說遠不遠的親緣關係。也許是因爲家境差距太大,她曾經去冰宮的時候並沒有走親戚串門的感覺。後來一連幾年沒有聯絡,加之又瞭解了母親和舅舅之間不大愉快的過往,零對於這個表親便更加重了疏離感。或許是智力和經歷的特性,又有着不斷記錄與反省的習慣,零顯得過分早熟於同齡人。
初到“脊椎”的零沉浸在憂鬱之中,本就內向敏感的她對三位陌生長輩的關照無所適從,時刻感到無以爲報而故意疏遠他們,張等人終究愛莫能助。她不喜歡純過度熱情的肢體接觸,也不願同缺乏學識的刀鋒和娜爾交流,更討厭那個出言不遜的小痞子喬瑟夫。在零看來,整個“脊椎”中,唯一能理解自己的就是同樣早熟的冀了。他的親近保持着讓零不會緊張的距離,但又能深深通曉她內心的思緒。因爲他,零才走出了自己的懺悔室,走進藏書館。他們一起閱讀、研究、探討、思考,零將他視爲知己。
或許也是受冀的影響,零漸漸覺得自己與周圍人的關係也柔和下來,連時常來打擾他們獨處的喬,似乎也沒有想象中那麼惡劣。不過零依舊討厭他的髒話,她不明白看起來氣質卓羣教養極佳的澤爾冀,怎麼會受得了這個傢伙在旁邊滿口荒唐。但也許是攀比心作怪,零不信自己的教養和耐性會比對方差,所以冀能受得了的,自己也能受得了。
人在忍耐力上的彈性總是很大,這一忍就是四年,雖然——還不能習慣。
在業到來之前,零從未見過冀攻擊別人,但她極爲敏感,僅僅憑藉在閱讀和研究中的狀態變化就察覺到了另一個人格的存在。那個人格在她面前老實得很,最多隻是語調變得傲慢,或在闡述觀點時變得很偏執,所以零甚至覺得那個傢伙博學多聞,並非別人看來那樣難以相處。業的出現扭轉了“脊椎”中的氛圍,曾經最受大家歡迎且在無形中領導着基因庫衆人的冀,突然之間對他人的生命安全產生了巨大的威脅。但即便如此,零也從沒有過疏遠他的想法。
“你不怕我嗎?”那時,即便已經被大多數人孤立的冀仍然不改溫柔的微笑。
“你不怕我嗎?”這句話零也對他說過。
那時她纔剛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沒日沒夜無端痛哭之際,冀出現了。從未有人理解零爲什麼一直在懺悔,爲什麼拒絕別人的幫助,爲什麼沉浸在痛苦中不能自拔——然而,他全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