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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琛從沒有料到自己這最後一日的路程會走得如此艱辛。這一趟迎接聖嬰遇見了太多事,他好像打開了什麼不祥的魔盒,才讓自己的麻煩事接踵而至,眼下又有更頭痛的事迫在眉睫。難道這些都是漁夫老者口中所謂的衆生相?蔣琛又看了一眼瞽叟,他好像忽然間在這老者身上看到了厚重,這是屬於數十年風雨後將一切瞭然於胸的通透,就連每留下的一步腳印都載滿了凝重。蔣琛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再看瞽叟時他又恢復到了之前那個乾瘦的老頭模樣,或許這是自己心中的癡念吧,蔣琛只好如此解釋。
來到衆一大門外時,見到的場面讓蔣琛不得不心生疑慮。按照經書末章的描述,迎接聖嬰並不需要什麼隆重的儀式,而眼前這幅光景也不像是爲了迎接他而做的——來往人羣張燈結綵,大門外的立柱上貼上了一副大紅對聯“鳳歌凰舞,佳偶比翼鵲橋做引;地久天長,新人合巹珠璧爲媒。”就連門外的石獅子都繫上了紅花,往門裏邊望去更是滿眼大紅,看樣子是有人要結婚。
蔣琛心裏納悶,就算是教內有人結婚,也是自身的事,不該由教裏大操大辦啊,他問了身旁的小三:“三兒,你可知教內爲何有這般舉動?”
小三搖搖頭:“師父,我也不知道。我們前幾天出門時教裏還是什麼事也沒有,除了陸伯去了永陽城以外,其他長老沒說有這樣的事啊。”
正當困惑時,只見門內走出來一個女人。這女人年紀在四十歲上下,倒還算得上半老徐娘,從走路的姿勢就能看出骨子裏帶着的一份風騷,更仔細看時便能從她眉眼間見識到這個女人依舊保留着的魅惑。此人正是夏辛然。
夏辛然往這邊走着,離得老遠就已經開了口:“蔣長老你可算是回來了。你這一趟居功至偉,回來了我們也給你準備了天大的喜事。快隨我進屋。”
話都已經說到這種地步了,蔣琛還是不敢猜想,難道這場婚事是給自己準備的,再加上之前瞽叟說的話,莫非,那人就是她?不可能,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事。再說依她之言,回到師父門下後還不知要面對什麼懲罰,怎麼會反倒來此成親。蔣琛不信,但心裏卻有些期望是真的。他跟隨夏辛然往屋裏走,一路上碰到的熟人皆來道喜,蔣琛只好隨口應承幾句。待到真的來到屋內見到了其他幾位長老,氣氛卻又變了。
蔣琛、瞽叟、小三以及聖嬰幾個人站在屋裏面對坐着的三位長老,夏辛然把門關上後也站在了蔣琛身邊。
陸伯先開口了:“蔣長老,這次迎接聖嬰你爲教裏做出了極大貢獻。只是我教十名弟子或隨你去或迎你歸,爲何現在你只帶了一名你的徒弟,還有個外人一同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