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還於舊都 (第1/1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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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正確地理解一個人物在一個歷史過程中所發揮的作用,無疑是一件困難的事情。在動物的世界中,存在一個不言而喻的行爲。那就是把那些能夠被重複的事情叫做可以驗證的,被驗證了的東西就可以說它具有一定程度道理的性質,被驗證得越多,我們認爲它的道理的性質往往也越多。然而歷史之所以是歷史,便是因爲它不可復還。它是被固定了的事實,它是所有現象的綜合,它是偶然性與必然性的統一。因此,不瞭解歷史是不可能的,瞭解全部的歷史同樣是不可能的。建立一門抽象的歷史研究是可能的,但想要控制變量驗證具體的歷史就又是不可能的了。
在人類存在的中期,按照巡天總覽的記錄,存在過一個被叫做古埃及的國家,法老是古埃及的統治者,相當於被人格化的天球,是當時古埃及最有權力的人。他想要證明埃及語是人類最古老的、原初的、自然而然就會誕生的世界第一種語言。他便將剛出生的嬰兒交給不識字的牧羊人圈養,來觀察嬰兒是否會自發地、最先地學會埃及語言。結果嬰兒最初喊出的讀音類似於“倍科斯”。結果埃及法老命令語言學家尋訪各個民族,反覆查詢,認爲這個“倍科斯”是普里吉亞語發音裏的“麪包”,並不是埃及語。
這位埃及法老想要驗證語言歷史的行爲實在顯得天真。不過也感謝他的天真,沒有強詞奪理與牽強附會,不然他的狂妄自大必然會給人們留下更深刻的印象。
語言剝奪實驗畢竟只是歷史中的趣聞,不能當真。然而等到達生世革命以後,頗有一些科學家想要做更大規模的“語言剝奪實驗”。他們嘗試利用構造孤立星球模仿早期歷史的環境,期望幾乎完全復原歷史的條件從而從科學的意義上測量社會學的規矩。首先,這對於巨大規模的歷史顯然不具備顯著的作用。因爲構造是不可能構造出比自己更大的東西的,而巨大規模與微小規模的社會已經被歷史本身驗證了它並不具備自相似的法則。可是對於規模比較小的歷史就可以忽略其殊異性了嗎?這同樣是不可能的,從北冕到史隆所得出的各不相同的答案就是明證。得出了不好的結果後,這些科學家仍然不放棄,甚至想着利用遺產進行平行宇宙驗證,以及不回到歷史中去的歷史改變法——這近乎悖論。對於這些新的做法,我不敢妄自判斷,只能欣然等待,期望他們真的能確切得出物理歷史的法則。
還有一些具有聰明才智的人,他們另闢蹊徑,發明了預言法。他們認爲與其回溯過去的緣由,不如先預言未來。如果未來是按照自己所說過的道理變化的,那麼自己所說過的道理不就也能指導過去的可能了嗎?他們期望通過某個統一的理論,通過自身驗證未來的能力證明自己也能夠驗證歷史。然而在每一個成功的預言的背後,往往還有着無數失敗的預言。這些失敗的以及成功的預言又往往都是從一個道理中誕生的。道理莫非也與薛定諤的貓一樣既是活的也是死的麼?貓永遠是不知道的,道理也就永遠是對的。
人類世的後半段,作爲基因生命開端的銀河系,出現了一種不尋常的鬥爭。它的起源是一些基因生命,搶劫和屠殺了另一些基因生命。於是在短短的幾十年間,以及未來的數十億年,出現了一種無限高漲着的運動,它點燃了火。不論在當時,還是在現在,都有許多的人都想過要撲滅這種火焰、怎樣撲滅它的火焰、撲滅它的火焰又會變得怎麼樣,但這種火焰在我們的歷史中是沒有撲滅的,再怎麼設想撲滅也是無濟於事的了。
它的教訓是慘痛的,它的開端讓定形與不定形都感到了遺憾,它的緣由衆說紛紜。它爲什麼開始,爲什麼走向高潮,又爲什麼走向了一個在遲鈍中全部消亡的結束,它到底起到了什麼歷史作用,對於動物的發展又有什麼啓示?不論現在的人提出了什麼樣的解釋與想法,想要正確地評判這段歷史以及歷史中的個人,究竟不能用“如果”去想象,究竟還是要把他們放回到原本的歷史之中去。
公元第一千六百萬世紀到第一千七百萬世紀之間,丹宸號進入了第五垠。天色迅速黑了下來,冷峻的夜色從遠方開始伸展,重新亮起了無數的星。
李明都隨之問道:
“我們是到了外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