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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可蕊笑着刮刮季子強的鼻子,“你平時一本正經,其實一腦袋色晴思想呢——你幹嗎什麼都不聯想,單往尼姑的宿舍去打主意?”
這樣說着,他們早已跨進了大門,院子裏正對大門的是一棵巨大的古槐,被砌在一個類似須彌座的小石壇裏,但此時已是葉落枝禿、石殘壇缺。就算勉強下剩點蒼勁的樣子,也不過是爲了訴說歲月的滄桑。再向深處走便都是鬱郁茂茂的竹林,只因長得太久太密,連石子路都遮蔽了,光影一地細碎地鋪下去,讓人幾疑身在夢中,季子強緊握了江可蕊的手。
一徑高大的泥髹瓦房就隱在這竹林中,然這瓦房高大是高大,卻非常破舊,兼之無款無形,端的便如孔已己那般久舉不仕的落魄文人。瓦房向陽的一面屋檐早已長滿了密密的蒿草,不沾人氣的樣子,只有倚牆的幾株木槿還勉強打點起精神來呼應這滿山的夏色,但是淺粉淡紫乳白的花掩在這密不見天的竹林,只是越發地寒酸寥落。
木槿花旁斜插着一塊不知何年何月從何處移來的石碑,上面的字大都已經模糊不清,努力看才能辨認出一句:“只緣感君一回顧,使我思君暮與朝。”
這倒招得季子強笑起來,“可蕊你看,和尚廟裏竟有這等豔詞呢!”
但是江可蕊不知去了哪裏,季子強的聲音空落落地回應這悽清的景色,卻恍然有說不出的美好與熟悉,彷彿在哪裏,有個什麼人,聽自己訴說所有的事情,相干不相干,也許不過是幻覺,或者在夢裏,更可能超越他現世的生命,但他的確曾經身歷或者相遇過——那是什麼呢?季子強努力集中思緒想抓住這倏忽一瞬,但那狡猾細微的念頭卻如海市蜃樓或者天際雲霞,定睛看去,其實什麼也沒有。
其實季子強也不十分理解這句詩的寓意,卻無端生出如許情愫——怕是這景色太過唯美悽楚,卻不失和諧動人,所以讓人既不忍心打擾觸碰,又情不自禁想要沉溺——季子強搖搖頭,怪道聖人說:“五色令人盲,五音令人聾”,家尊師長一律將課業以外的東西斥爲“閒書”,並輕易不准我輩接觸這些聲色犬馬,還是有一定道理的:一旦心飛了出去,等閒如何收得回來?
正細細尋思,江可蕊細嫩的聲音卻從瓦屋裏傳了出來:“別光傻站着啊,快點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