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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臨,江州刺史府內張燈結綵,賓朋滿座,衆人舉杯齊賀刺史大人長子新婚之喜。
洞房之內,新娘子的蓋頭剛剛揭起來,湊熱鬧的女眷們讚不絕口,誇新娘子容貌美麗萬中無一,誇新娘子嫁進了刺史府便是掉進了福窩窩,翁姑慈祥和藹,手足和睦友愛……誇到新郎卻卡殼了。
朱玉笙低垂着頭,假裝羞澀,內心無不嘲諷這些人的言不由衷。
新郎吳安久病臥牀,眼窩深陷,面如金紙,即使滿屋喜慶的紅色都不能遮住他麪皮之下泛出的死氣,被兩名妙齡丫環半扶半抱靠着被垛坐着,說不得下一刻便要倒下,瞧來很是揪心。
但凡疼女兒的人家,誰家會逼女兒嫁個行將就木的病秧子?
新娘子朱玉笙昨夜在閨房牀上驚醒,在一片漆黑之中猛然坐起,隔着簾幔聽得房內有婆子酣睡的呼嚕聲,另有兩名守在牀尾的婆子聽得牀帳之內的動靜,立時追問:“大姑娘可要喝水?”
朱玉笙有一刻的恍惚,摸着額頭驚出的冷汗,還有手底下喧軟蓬鬆的被褥,好半天回不了神。
任是誰前一刻在流放的溼瘴之地飽受病痛折騰,在冰冷堅硬的牀板之上輾轉反側不能安睡,打個盹的功夫,醒來便睡在未嫁的閨房之內,恐怕也要被驚到。
所幸她這幾年嚐盡顛沛流離之苦,凡事忍耐已成習慣,倒也能暫時按捺下驚詫之意,回想自己死前的最後時光,總算明白自己必是沒能等來大赦,抱憾而亡,睜開眼睛便重生回到了十七歲出嫁前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