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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段話後,苟益橋又象是突然想起來似地對苗江左說:“啊!左江!娜娜的事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娜娜是苗江左的獨生女兒,名字叫苗娜娜,去年就已經大學畢業,但因爲學校和專業都不是太好,畢業時工作單位一直沒有落實。後來苟益橋聽說這個情況後,爲了把苗江左緊緊地團結在自己這邊,便找到自己在省法院幹部培訓學院當院長的同學,求他幫忙想辦法把苗江左的女兒安在了省法院幹部培訓學院,不僅落實了工作,而且還是正式職工編制。要知道,一個普通的三本大學本科生要進學院之類的大學,用“癩蛤蟆想喫天鵝肉”來形容是一點都不爲過。但由於苟益橋與省法院幹部培訓學院院長非同一般的關係,卻讓苗江左的女兒實現了這個願望。爲此,苗江左對苟益橋很是感謝,不僅解決了自己一直操心着的女兒的工作問題,還使自己的女兒成了大學裏的正式職工。對於現在的人員進出政策,苗江左也是清楚的,知道如果不是苟益橋幫忙,不要說自己的女兒能夠進入大學作爲正式職工,就是到大學裏去做個臨時工,可能性都不大,爲此,用感激涕零來形容苗江左對苟益橋感謝之情是完全不爲過的。苟益橋也通過這件事,把苗江左緊緊地拉到了自己這一邊。
聽苟益橋在這個時候問到自己女兒的事,苗江左當然清楚苟益橋這個時候提到女兒的事的用意。他對苟益橋說:“娜娜現在非常好,前幾天她在電話裏還專門說到苟書記,說是哪天回麗春時一定要當面好好感謝感謝苟書記。”苗江左說。
“娜娜是個很懂事的女孩。江左你可是一個有福氣的父親啊!不象我那混小子,要三十歲的人了,一天到晚不知道搞些啥子,東晃西晃的。哎!還是生女兒好啊!且不要說生女兒是‘招商銀行’,不操心婚房婚車之類的事,再說‘一個女婿半個兒’,加上女兒,至少就有一個半兒女。不象我們這些生兒子的,是‘建設銀行’,不說操心婚車婚房的事,哪怕是用盡了心力,但還不一定能夠得到兒子一半的心。現在婦女解放,女人不僅在社會上到處的地位都一天比一天高,各行各業都呈現出陰盛陽衰的局面。在家裏,現在的兒子,只要一結婚,就把心思全部放在了老婆身上和丈母孃那裏,對於自己的父母,簡直就象沒有一樣。十天半月能夠回家來看看,都已經是非常有孝心的了,有的甚至逢年過節都沒有想到自己還有親生父母。”
苟益橋說的是目今社會上一種比較普通的現象,至少在西原省,這種現象比較普通。由於思想觀念的變化,過去“男尊女卑”的觀念已經徹底被打破,再加上獨生子女政策的持續實施,城裏人每個家庭都只有一個子女,這樣一來,“男尊女卑”存在的社會基礎就被徹底改變了,無論是生兒還是生女,每家每戶都只有一個,家家都把這獨生的兒或女視爲寶貝。雖然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但面對獨有的一個女兒,養女之家當然對自己女兒的出嫁就看得重,再加上事實上存在的男多女少問題,生兒的要找媳婦就變得比生女的要找女婿困難。而傳觀念中,男方娶媳婦是必須要有房子,不可能連房子都沒有就結婚成家。因此,只要是生兒的,在兒子長大後,做父母的都要想到爲兒子結婚成家準備房子。如果男方沒有房子,哪怕最後把媳婦接回家了,也會覺得矮人一級,做父母也會覺得沒有盡到做父母的責任。而現在在城裏的一套房子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事,花掉一生的儲蓄也不一定能夠買得起一套房。而養女就不一樣,即使男方家有房子,作爲孃家,也要再買一套,以爲女兒在心裏託底,以不至於讓男方欺負。如此一來,在婆家有地位是理所當然,在孃家有基本依靠也心裏踏實,女人很自然地就佔據了主導地位,不再象中國傳統社會中那樣,需要多年才能熬成婆。這也是苟益橋作爲生兒子的父親感嘆的原因。也因此,社會上就很形象地說生了女兒是“招商銀行”,因爲有了女兒,自然就能招來女婿。對生了兒子的說是“建設銀行”,因爲等兒子大了,就必須爲兒子考慮結婚成家所用的房子,掙來的錢都用來買房子去了。
不過,雖然生兒子有無限的煩惱,但也有值得安心的地方。儘管社會發展到今天,流傳了幾千年“傳宗接代”思想雖然已經逐步被社會淘汰,但在一些人的思想中仍然有着根深蒂固的影響,也因此,生了兒子就覺得有了傳承祖宗衣鉢的希望,心裏會感到慰藉。
“哎!苟書記,你不知道,生兒子有生兒子的煩惱,生女兒也有生女兒的問題。譬如娜娜吧!雖然現在在你的關心下,工作算是落實了,但還要想到她能不能找到一個各方面都不錯的對象。同時,現在的社會又複雜,一個女娃子一個人在城裏,擔心上當受騙不說,就是安全,我們也是每天都擔心着。基本上每天晚上我們都要打個電話,問一問在家裏沒有。如果在外面,就總是擔心吊膽,直到回到了家裏,心裏才踏實了。”苗江左說。苗江左的擔心,可以說是每一個養女兒的父母都存在的共同擔憂。
“哎!也是的,生兒子有生兒子的煩惱,生女兒也有生女兒的煩惱。可憐天下父母心吶!可父母的這些擔心,做兒女的可能還不理解,認爲是做父母的瞎操心。”苟益橋深有感觸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