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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延走進屋子裏,轉手就拴上了門。
屋中的地上,杯盤狼藉,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他就站在門邊。王氏坐在羅漢牀上,頭髮凌亂,雙手扶着牀沿,不停地喘氣。聽到動靜,慢慢地抬起頭來,渾濁的雙目一下子變得清明。
“你總算來了!”她伸手指着裴延,“在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母親!”
裴延一言不發地看着她。他願意用所有的東西來供養這個生了自己的女人,但卻一點都不願意踏進這間屋子。縱然他已不再是個弱小的孩子,可內心深處,對於這個女人的恐懼,卻是根深蒂固的。
他兒時的記憶,並沒有關於母親的。他以爲自己只有父兄,父兄也從不在他面前提起。直到一日,母親追到鄉下,將父兄強行拉走,還大罵他是個災星,禍星,他才知道那個錦衣華服的女人,原來就是他的親生母親。
他感到不解,甚至憤怒,母親健在,爲何父兄不接他回家?爲何母親從不來看他?家中的富貴榮華不在他眼裏,他只想問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要被孤零零地扔在鄉下。而後,他向身邊的婆子盤問了家在何處,自己偷偷地跑回了京城。
那日父兄不在,母親吩咐下人不準開門。下了一天一夜的雨,還幼小的他就那樣站着瓢潑的大雨中,用力拍打着永遠不可能開啓的家門。翌日父親聞訊趕回,將他重新送回鄉下。他高燒幾日,夢中一直哭泣,斷了對家和母親的念想。
如果可以,他願意永遠呆在鄉下,做個平凡的小子。可若干年後,父兄忽然獲罪於上,被判流放,他又被送回這個女人的身邊。然後父兄相繼離世,寡嫂懷着身孕,他們被趕出了京城,淪落到鄉間生活。
那時,母親幾乎崩潰了,精神變得時好時壞。原本日子也能過得下去,突然有一日,她狂性大發,用火將他們所住的屋子點燃。他爲了救家人和父兄的牌位,吸入太多的濃煙,倒在了火場裏。後來雖然被救,但嗓子嚴重燒燬,造成了他無法開口說話的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