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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廠裏食堂對女同志來說，也不是一個輕快活，女性在體能上先天處於劣勢，這也沒辦法，另外還有一件事，那就是光膀子，車間裏面天天守着一個爐子，熱，食堂裏面又何嘗不是一堆爐子呢，能涼快到哪去，所以食堂裏面光着膀子扎圍裙的也有很多，要是有女同志，就太不方便了，所以女同志在食堂本身也不怎麼受歡迎。這一次有機會把人甩出來，自然大家就先把自己手裏的女同志先送出來了，剩下的才輪到那些刺頭和技術能力不行的人。
聶主任看着自己手裏的名單，也很頭疼，除了人不合適之外，還沒有可以挑大樑的師傅，雖然大鍋菜不需要太高深的技術，但是天天白菜土豆，工人喫的也是頭大，所以作爲一個大鍋菜師傅，怎麼利用有限的原材料，變着花的讓工人喫的舒心，也是工作之一，就算是大鍋菜，也有能喫和好喫之分，這羣人，做飯的水平也就是能喫，和還喫八杆子打不着，而且聶主任非常懷疑，這羣人能不能把每頓飯的賬算好，這要是多了少了的，處理起來也麻煩。同樣是喫土豆，炒土豆絲和燉土豆，那能是一樣的用量嗎。
怎麼辦，直接要人，你想嘛呢，食堂主任和下面的食堂班長本身就是牽制關係，工人和基層管理共同管理整個部門的所有事務，就跟車間裏，由四五六級工擔任的車間主任，和由六七八級工擔任的工段長組長相互牽制，防止一家獨大。這要是要人不就是得罪人嗎，得罪了食堂班長，以後人家怎麼配合你工作，對不對。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借，但是借這個東西，要有借有還，臨時頂一下還行，長期的怎麼可能，關鍵是廠裏也沒有合適的能撐起三食堂的炊事員來，人家食堂都有大廚坐鎮，就我們這邊弄了一羣二把刀，你看不起誰呢，這要是讓工人鬧到上邊去，他喫不了就得兜着走。所以借一個人，也只能臨時應急，並不能長期使用，畢竟還沒有畢業呢。
找誰借呢，第一選擇就是何大清，何大清回來這幾年，在廠裏培養了很多合格的工廠食堂炊事員，知子莫若父，他知道自家兒子是個什麼玩意兒，嘴臭心黑，還不會說話，這要是以後得罪了人，總得有人背後託一把吧，尤其是廠裏，再加上何大清當年給小鬼子做飯的事，也是懸在他頭頂的一把刀，說不定哪天就下來了，他也需要給自己刷刷好名聲。反正何大清也沒啥傳承壓力，就在廠裏幹起了培養學徒的工作，可以說廠裏所有能獨立上竈的炊事員，有一半是何大清培訓班集訓出身。找他借人準沒錯，但是現在還在培訓班進修三個人，都還沒有畢業，只能用來應急。
借人的時候，何大清很乾脆，但還是囑咐，這還沒出徒呢，臨時頂班沒問題，但是要上竈的話，還差點意思，這要是直接調動過去，壞了他何大清的名聲。意思就是，我就借你幾天應應急，還是要還回來的，你別打着什麼先斬後奏的旗號，先把人弄過去，然後不讓回來的把戲。這肯定不行，你這幾天抓緊找，這事挺急的。
聶主任，又找其他食堂好話說盡，最終勉強湊了一個能勉強維持二食堂運轉的草臺班子，但是這裏面有幾個人是借的，而且水平也一般，當務之急就是抓緊找一個合格的炊事員，否則三天五天的喫的差，工人能有個原諒，但是你要是個月二十天的沒有什麼改進，你看看工人會不會撕了你。但是合格的炊事員去哪裏找呢，哪是這麼簡單的，工廠和飯店的廚師完全不是一個概念，直接從飯店挖人，別說人家來不來，就算是來，也得調整很長時間，有的人甚至剩下的半輩子都乾的水深火熱的，調整不過來。就好比，你讓一個正常的排球運動員去打沙灘排球，他不是不能打，甚至說打排球的運動員的身體素質和技戰術水平比沙排運動員都要高，但是兩邊規則不一樣，訓練方向不一樣，有的人經過調整，能適應了 有的人調整失敗，但是憑藉自己過硬的技戰術水平和身體素質，也能贏比賽，但是其中的彆扭只有自己知道。
最好的方法就是要麼自己培養，要麼挖人，最近隨着鋼鐵即工業，鋼鐵即國家口號的提出，各地鋼廠，軋鋼廠遍地開花，這幾年紅星廠一直承擔對外支援的任務，自己培養的速度遠比不上向外支援的速度，現在自己內部都有很多何大清集訓班畢業，勉強上竈的人。至於對外挖人，你先別說能不能挖到，就算是挖到了，人家原單位就願意放人嗎。聶主任打了幾個電話，然後看着自己手上的小本子，那頭咣咣的砸桌子，根本沒有人。他甚至都準備進行炊事員輪崗制了，等何大清培訓班這批人畢業就好了。有句話叫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又有一句話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的大救星現在就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