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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着他不停地走,潘希年起先還在負隅頑抗,試圖甩開他抓住自己胳膊的手,但很快發現這是徒勞地,再怎麼憤怒,怎麼用勁盡全力去踢打,她畢竟三天裏粒米未進了。
反抗逐漸微弱起來,變成被動地跟着邁動腳步;後來連腳步也踉蹌起來,竭力壓抑的哽咽再藏不住,隨着這一晚上的秋風,輕輕地飄進費諾的耳朵裏。
費諾回頭看了一眼步履艱難的潘希年,手上的力道放輕了,轉而去握她纖細的手腕,腳步雖然放慢,卻一刻也沒有停下。
他任由潘希年無聲流淚,帶她走過一條又一條夜裏的長街,走得久了,手心裏都是汗,手腕握不牢了,就轉去抓住她同樣汗溼的手。這個時候,路上的行人少了,連車也不多見,空氣裏依稀飄來桂花的香味,然後是香樟,各種植物的香味在這安靜的夜間都濃郁起來,領着他們繼續向前。
他們踩過梧桐的落葉,發出輕微地聲響,潘希年不知被什麼絆了一下,險些摔倒,費諾停下腳步,看見費力地大口喘氣的她,依然一言不發,架住她,再走。
道路兩邊都是人家,高樓裏燈火通明,不知何處冒出食物的香味,或許是年邁的父母爲孩子煮的一碗粥,又或許妻子等待晚歸的丈夫同喫這頓遲到的晚飯;誰家聚在一起看一檔電視劇,又是誰家推倒麻將的聲音響了大半夜?
不管是誰,總是世間尋常人家,最平凡不過,最美好不過。
他們走過居民區,終於來到主幹道上。寬闊的馬路上燈火通明,車子呼嘯而過,匯成一道掉車流。
費諾臂彎裏的潘希年再站不穩,腿一軟順勢坐在了地上。費諾低頭看着她,用從未有過的冰冷口氣說:“慢慢餓死算什麼本事,真的想死,馬路就在前面。”
這陌生的語氣讓潘希年渾身一僵,難以置信地抬起頭,臉上說不清是什麼神色,費諾並不憐憫:“艾靜撐到最後一刻,聽到你脫險的消息才閉上眼睛。她想活,也要你活,你是唯一活下來的,卻說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