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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意識前最後的記憶時摔在自家書房的地板上,再之後就是徹底的空白。房間裏那種特有的消毒水和藥物的清苦氣味提醒他這絕對不是在家,但到底是怎麼過來的,真的是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漸漸地手腳的知覺也回來了,他一扭頭,看見掛在一邊的血漿袋,血漿順着輸液管慢慢地流進靜脈,費諾只看了一會兒,還是抵制不住陣陣襲來的疲倦和眩暈,很快又睡過去了。
再醒來卻是因爲夢裏有什麼重物把他拼命往下拉,半邊身體完全都不是自己的了。費諾很不舒服地皺起了眉,想翻身卻動不了,好不容易從睡夢的籠罩下睜開眼睛,最先投入眼簾的,卻是潘希年的睡臉。
她上半身趴在病牀邊上,睡得很沉,大概也是在某個夢境裏,眼睫幾不可見地儆數顫動着,像是被微風拂過的蝴蝶的羽翼。睡夢中的女孩子一隻手死死拉住費諾的胳膊,另一手則小心翼翼地握着他的手腕,同時避開輸血的位置,維持着一個並不舒服甚至稱得上彆扭的姿勢。
費諾下意識地伸出手拂開她的頭髮,想看個究竟。剛一動就牽動輸液的那隻手,針頭戳進血管深處,刺得他哆嗦一下。如此一來,就好像多米諾骨牌一般,潘希年幾乎是立刻驚醒了,猛地坐直身子,低聲說:“我沒受傷,不要趕我走。”一面說,手還是死死拉住費諾的胳膊不放。
她驚恐而哀求的面容,比剛纔那根針更加尖銳地刺進了費諾的心口。不忍心見到潘希年張皇四顧的神色,費諾抓住她的肩膀:“希年,是我。你怎麼在這裏?”
潘希年愣住了。難以置信似的僵了良久,又猛地瑟瑟發抖,開口的瞬間,嗓音嘶啞了:“費諾,你醒了……”
她慌慌張張地扯出一個笑容,淚水卻在同時奪眶而出。意識到這一點後她飛快地低下頭,用手指抹去淚水:“太好了,你終於醒了,醫生說是急性胃炎引起胃部大出血……要是再晚一點送來就糟糕了……費諾,那個時候我怎麼叫你、推你都沒反應……啊,對不起,我說了不哭的,嗯,這就不哭了,下不爲例……”
潘希年幾近於笨拙地說個不停,擦乾眼淚後朝費諾所在的位置看一眼,又爲了不讓費諾看見自己新湧出的淚水再一次低下頭去。費諾一直沒有打斷她,任由她說個不停,直到強作鎮定的聲音裏的哽咽再也隱藏不住了,他才一把扶住潘希年的肩膀:“別哭了,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