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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早起之後,招呼着姑姑坐在了堂屋的大土炕上,又讓父親搬着小火爐進屋喝茶,但是卻並沒有懷疑我是減員回家。
一陣大聲的吵吵嚷嚷,並沒有影響到哥哥的沉睡,雖然天只是微亮,但是,母親的大嗓門說話,還有姑姑的急言,即便是昏睡也會被吵醒,可是哥哥並沒有起來。
我心裏免不了對哥哥有點厭惡,嫂子都有了不願意的退婚暗示,他居然還能無動於衷,繼續着不要臉的懶惰。其實,沒上班之前,我並沒有意識到農村人的惡習,但現在我真的深有體會。城裏上班的人,絕對沒有一個人會早上不起牀,而是早早的起牀收拾房子之後,還要風風火火地趕着上班。
“娃她姑姑,剛纔我聽你說,要先辦阿香的婚事,我覺得這樣不好吧!留成是老大,又是阿香的哥哥,如果先辦了阿香的婚事,會不會影響到留成的婚事。”
母親側身坐在炕沿上,滿臉的沉鬱神色。
我這時候才發現,由於哥哥的婚事出了問題,不僅父親蒼老了許多,母親也是憔悴不堪的樣子。
其實,在農村苦點累點不要緊,關鍵是兒女們的婚事,是父母親最爲焦心的大事。原本就很找個合適的對象,找上了也會因爲鉅額彩禮,讓更多的家庭背上沉重的負擔。就算是東拼西湊送上了彩禮,也不一定就能順利結婚,還會有着不少的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雖然沒人說出我嫂子爲什麼要推遲婚事,但我心裏明白,嫂子肯定是知道了我哥哥的懶惰,也瞭解到了我哥哥胸無大志,因爲嫂子曾經當着我的面,對我哥哥表示過不滿的情緒。
姑姑好像是想到了什麼,沉鬱着表情,並沒有立即回應我母親的問話,慢慢騰騰地咀嚼着燒餅,又喝了一口父親遞過去的茶水,輕輕地押了一口,這才抬目瞅着我母親,眼睛裏閃出了怒光。
“你以爲我沒考慮這個問題嘛!按鄉俗來說,必須要先讓留成結婚之後,才能讓留香嫁人。可是,留成的婚事有變,咱們不能因爲留成沒法結婚而耽誤了留香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