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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局長已經五十二歲了,在局長的位置上也幹不了幾年了,組織部什麼時候制定土政策了,象他這個年齡就是最先開刀的一批了,空出位置,退居二線,所以,平安離崗,善始善終,是這個在教育局長位置上幹了七年的老局長最大的心願,什麼升學率,什麼教育均衡,什麼素質教育,與責任比起來,都是退而求其次的事,3月27日的事,照樣將他也是嚇得不輕,一夜也沒有睡好覺,老怕家屬把花圈擺到學校,擋了政府的門,擋了教育局的門,果真追究起責任來,王建強第一,他第二,王守仁高高在上,雖也逃不過,但也只是領導責任,點到爲止,責任追究越往下越重,唯有下面重了,才能體現上級處理的力度與決心,郝局長深知這個道理,所以,與之前堅決不同意拆班不同,如今,警報再次拉響,他也想把這個雷藉機拆掉,一爲以絕後患,二來即使有人提出反對意見,也有這麼大的事情拿出來擋擋別人的嘴,什麼李陽,什麼王守仁,在人命面前,什麼人都是退而示其次的。
所以,儘管這個王建強不是他一手提撥的,不是他的嫡系,這時,郝天泰縱是看王建強如何的不入眼,此時,在共同的風險與責任面前,還是同他站到了一條戰線,一致對外。
郝天泰將目光從窄窄的老花鏡片上面投射過來,嚴肅地問,“這些學生已經做好工作了?”
王建強說,“第二天一上班,我就先後把家長叫了回來,這些家長也是惴惴不安,因爲當事人家屬也報過警,公安局當天晚上就已經找他們的孩子已經談過話,並且說過還可能再問,縱是他們再頑劣,遇上公安,也立刻伏伏貼貼,家長更是怕把孩子牽扯進去,所以,出了人命,最害怕的其實是家長們,在我與他們談的過程中,基本沒有討價還價的情況,尤其是江濤的家長,這次他的兩個姨姨沒有出面, 是他父親和繼母來的,江濤的父親看起來還比較配合,他也知道他兒子的脾氣,也怕這件事情鬧大因了,因爲事情因他而起,我給他說清楚了,這是遇上當事人家屬好說話,要不雖然死因是心肌梗死,但直接的誘因是江濤糾集了一羣人,黑壓壓地圍在了樓底,死者爲了保護兒子,急於與他們進行溝通了斷,着急下樓才死亡的,如果對方要執意打官司,江濤首當其衝,是擺脫不了干係的。現在,這幾個學生家長都同意孩子轉學到老家的山區初中,屬於自願,實際上也就不上了。”
局長說,“義務教育可是法,咱們教育工作者,不能帶頭違法,不能讓一個孩子沒學上,這是方針,得把這件事情慎重處理好,不能說是咱們把孩子開除了,不能讓別人抓住咱們的把柄”。
王建強說,“協商好了,轉學手續辦到山上學校。”
王建強看局長沒有明顯的反對,於是接着說,“這六名孩子基本上是103班的挑頭人物,剩下的孩子都是跟着混日子的,也就不會興風作浪了,這樣下來103班兩頭的學生都沒有了,也就是特別好的走了,特別鬧騰的也走了,班容易也不足了,我的意見還是拆掉,按照以前趙平川分座位的做法,前五排的和後幾排的分成兩批次,抓鬮或電腦隨機抽取,這樣就會保證分到每個班的學生是前面和後面的都是均衡的,不會出現搗蛋的孩子扎堆在一個班的情況,盡最大可能地減少對所進班的影響。”
局長緩緩地抬起頭,看着王建強說,“其他班的班主任有意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