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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義是義,債是債,這是人心裏自己的定義,眼下她怕秦如義看出她的失色,現在的秦如義從情感上已經與她有了難以逾越的鴻溝,他再不是那個讓她牽腸掛肚,爲之癡迷,因爲最終和雷紅梅牽手就可以讓她將宜城的一切都拋下背井離鄉的最後一根稻草,也再不是那個一直讓她難以忘懷,可以讓她千方百計,挖空心思去幫助,去助他一番事業的,心心念唸的暗戀情人了,如今,他是和她勾心鬥角的同僚,而且,在十一個常委裏面,他們倆個是最強有力的勁敵,其他人都是退而求其次的,或許,他正想象獵人一般,巴不得從她身上捕捉到什麼蛛絲馬跡,她怎麼能如撞上網的蟲子一般送貨上門,讓他輕而易舉地得手?
她想到過回到宜城的種種,秦如義曾經是吸引她回到宜城的關鍵所在,她曾經甜蜜地想過,經過多少年的風風雨雨,他們因爲情分開過,後來又因爲那份不捨的情相互吸引,相互幫助,然後又有緣坐到一起,合作共事,他們中事業上的同盟,生活中的摯友,情感上的依託,她想過他們的多少種相處方式,但唯獨沒有想到的是,如果說到宜城半年來,她李陽有一個敵人,那麼這個敵人毫無疑問就是秦如義。
李陽到宜城上任伊始,縣長任思坤就知道自己來日不長,李陽也志在必得,但幹部調整之事,未喫到嘴裏的,就不一定是自己的,原先配好的方子,也極有可能棄之不用,另覓他方。她清醒地看到他們之間的形勢,她的背後是關祕書長,秦如義的背後是牛定川,而且牛定川現在是市委組織部長,比起關祕書長來,是真正的實權派,而且牛定川的老師也在省委組織部任要職,加上牛定川年輕,所以牛定川比起關來,前景更不可限量,而關可能就是他的最高頂點了,靠山的背景就是你的背景,靠山的前程就是你的前程,他的前程有多遠,你的前程同理就可以看長。看遠。
李陽後面有老首長,她與老首長之間的關係,一是因爲姑姑的原因,這是得天獨厚的,別人無可代替的,縱是她的姑姑李玉谷,也是因爲有了這樣一個侄女,才能在北京找到她一輩子牽掛的,想攀附的人,所以,在與北京的關係中,李玉谷關鍵,李陽更關鍵,沒有李陽,這關係就是一個無頭案,到她李玉谷死了,一段情緣也不會再有人提起,更不用說因這段關係改變自己和兒子的生活了。再加上李陽自身的優勢,以及在與老首長相處的過程中的自我發揮,那種微妙而拿捏得當的尺度,所以李陽與老首長的關係可以用固若金湯來形容,這李陽是心中有數的,誰都有可能捨棄李陽,但唯獨老首長不會放棄對李陽的幫助的,所以,李陽常常會在心裏爲老首長念阿彌陀佛,那個老首長已經九十歲了,願老頭子身體健康,長命百歲,老頭子多活一日,就是她李陽的福氣,她李陽的依靠,如果有一日她李陽有什麼過不了的坎,只有老首長這座無所不能的菩薩才能救她於水火之中,人說朝中無人不做官,官場的險惡豈是人所能料到的?所以,北京的那一尊佛,是李陽最堅實的支柱與核心力量。
但是,秦如義與老首長的關係也很不一般,可以說,在宜城,除了李陽,就數秦如義與老首長的關係最近了,而且也是因爲李陽的穿針引線,秦如義才與老首長拉上了關係,後來由於秦如義在順水的原因,與老首長的關係密切起來,而秦如義人又聰明,又用心,秦如義知道,如何把握拿捏好李玉谷與老首長的那一段不爲人知的舊情,去其糟粕,取其精華,再將其提煉加工,使其昇華爲爲了一個一對青年男女,萍水相逢,爲了一個共同的解放全人類的目標,並肩戰鬥,可歌可泣的純粹的革命友誼,使這段友誼光芒四射又扣人心絃,這纔是與老首長關係的基礎與核心,這樣,老首長回鄉探望李玉谷及他們的兒子的征程就賦予了歷史與情懷的意義。
當然,秦如義與縣史志辦近半年的工作沒有白費,當那個頗具特色,力爭恢復原貌讓人觸景生情的博物館建成時,老首長故地重遊,幾十年前的記憶歷歷在目,雖然佳人已成老嫗,但面對着滿院的玉谷葉子,握着李玉谷乾枯的雙手,老首長能清晰地感受到當年那個青春勃發的少婦的無限魅力,以及給予他的種種一生都不能忘懷的美好,望着他們頭髮花白儼然也是一個老人的結晶,老首長感慨萬分,心中自然充滿了無限的愧疚,自然會對當地黨委政府提出要求,一定要安排好李玉谷同志一家的生活。
秦如義自然沒有令老首長失望,秦如義每做一件事情事關李玉谷母子,甚至事關偏坡村、順水的事情都要向首長彙報,老首長似乎也對這片土地充滿了深情與關切,他將順水的事當成他休息後又重新工作的舞臺,他樂於秦如義等地方官員向他彙報,向他徵求間,他似乎找到了他發揮餘熱的最好所在,這正是秦如義們所需要的,這成了他們與老首長聯繫的橋樑與紐帶,尤其是秦如義,已經如老首長家人一般,李陽與老首長在一起時,老首長也會說起秦如義,所以,現在看來,她與秦如義在老首長那裏是平分秋色,這樣分析下來,二人在資源與背景方面,似乎是平分秋色了,但除卻這些因素,在宜城本地,則是秦如義更勝一籌,更具本地特色的是,秦如義的那個大名鼎鼎的大兄哥,那個宜城企業界的常青樹,二十年如一日,在宜城獨佔鰲頭的企業家雷邦憲,雷幫憲說一句話,縣委書記也得拈量三分,所以,裏裏外外看起來,誰輕誰重,好象還是秦如義更勝一籌。想起自己當時幫助秦如義時,倒有了一種螞蟻幫大象的可笑感,自己這明明是農夫幫那個咬自己的蛇,助紂爲虐,自己以爲自己早已進入了女強人的行列,怎麼也擺不脫頭髮長見識短的魔咒,怎麼沒有登高望遠,提前預想到如今的嚴峻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