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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今物是人非,秦如義還是那個秦如義,但秦如義在她的幫助和策劃下下,當上了縣委常委,卻想不到無形中成了她的競爭對手,這是她事前一點也沒有想到的。
所以,面對着秦如義那似乎有些幸災樂禍的目光,她只能猛喝了一口飲料,拿出她小女人的樣子,故作天真地問了一句,“那黑四也是作死,以爲無法無天了,那女的不知道起訴他,讓他重新回到監獄?”
這話象一個副縣長說出來的,句句都能上了檯面,對待黑惡勢力就得這樣,依靠法律的力量,走得是遵紀守法、懲惡揚善的陽光大道。
那知那書記叫了一聲我的好縣長,“你想得太天真了,這些人豈是那麼好打敗的?如果這樣的話社會上就沒有惡人了。你即使把他送到監獄裏,他能坐幾年?這樣的人他回到監獄也是一條惡漢,他也受不了什麼制,你以爲監獄能把惡人改造成好人?從監獄出來真的就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既然那樣,那國家怎麼把刑滿釋放分子都劃定爲社會的高危人羣重點防範?坐上幾年,他出來後能善罷甘休,不找她算帳?他變本加厲,她能鬥過他去?她的日子能比以前好過了?從跟了他的那一天起,她就註定受他擺佈,這是她的命,跟了這樣的人,別人倒是不敢欺負你,但對方欺負你時,卻無人救你,你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答啊,這樣的人一旦沾上,一輩子就別想輕易甩掉。”
李陽故作輕描淡寫地喲了一下,好象這事她不大感興趣,心裏卻象一個被算卦之人一語說中惡運的倒黴之人,心中十二分的虛弱,有點六神無主的樣子,便沒有再深入這個話題,她怕再聽到什麼,更加深她的恐懼和絕望。
所以,從四面八方襲來的孤獨和恐懼在這黑暗中以前所未有的氣勢壓迫着她,她怕回到信用社那個如監獄一般的鐵門子裏面,彷彿那裏是一個不透氣的鐵盒子,她會窒息掉,她會象裝進密封的棺材裏的人一樣,在裏面瘋掉,她曾經不止一次地想過那樣的場景,當她慢慢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呆在一片黑暗中,四面伸手可觸堅硬無比固不可摧的牆,她才知道,自己被悶在一口棺材裏,她恐懼,絕望,無與倫比的絕望,她拼命地用手抓,推,用腳蹬,拼命發出駭人的聲音大聲地求救,但是無人能聽到她的聲音,看到她的掙扎,巨大的痛苦與恐懼讓她把自己撕扯成得鮮血淋漓,肉體成了一片片碎片,也沒有人聽見她的呼救聲,只能恐懼而絕望地面對着死亡,她突然對司機說,你把慧穎送回去就回家吧,我自己下來走走。“宜城的夜,沒有炫目的讓人無處躲藏的燈光,有的只是靜靜的暗流,李陽混雜其中,有一種怡然自得的安寧,象一個盲人喜歡黑暗一樣,這樣大家都是平等的,在這黑暗中,沒有知道她是縣長,知道她是一名四十多歲還沒有結婚的縣長,沒有人知道她曾經是那名叫段成明的黑社會分子的姘婦,她突然覺得這樣的夜包羅萬象,異常寬容,這樣的夜可以讓如她之流的人濫竽充數,這樣的夜可以將她與宜城的衆多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普通人一樣,行色匆匆,似乎有人在等待着她,有溫情的家人圍着一桌飯菜,靜靜地等着她的歸來,她看起來不象是無家可歸的流浪者,她也是有牽有掛的人。
但她卻沒有發現,有一個人在這無邊的夜色中,如一隻黑色而輕巧的蝙蝠一般,緊緊地而詭異地尾隨着她。
所以,在夜色中的宜城北郊外的那條人跡罕至的道路上,宜城縣的常務副縣長李陽忽然心情大好,悠然地漫步在林間的一條小路上,聽着秋聲蟬鳴,樹葉婆娑,這景這致倒沒有什麼特別的好,它在北京就是不值得一提的一得極易被人忽略的地方,而它對於此時的李陽來說,更有親切感和成就感,這是李陽到任以後新建的一處遊園式的公園,從北城環路一直往裏延伸,是彎彎曲曲板石板路組成的林間小徑,綠草萋萋。林木繁華,雖然遊人稀少,但它象一個孤傲的老處女,自戀而妙曼,這是宜城城雖然大力想開發,但至今仍然荒涼的北城唯一的一處小公園。
李陽想,什麼是政績,政績就是出於一個人達到了一定的高度以後,手中有了一定權力以後,出於自己的愛好,想幹什麼就幹成的事情,有權就可以任性,比如這處遊園,針對這塊地有過衆多的爭議,王守仁想在這裏建一所完全學校,另一個副縣長想將政府搬遷過去,將城中心的土地置換出來搞商業開發,以帶動城市向北發展;而她力排衆議,卻建成公園,既沒有現實的經濟價值,也沒有好的社會效應,但在她的設想裏,未來她在這裏規劃的是別墅區,這裏上風上水,背靠琛山,是宜城的風水寶地,宜城至今沒有高品質的住宅區,更不用說別墅區了,有錢人也是住着鴿子籠一樣的單元式住宅,宜城所有興建住宅都是單元式的商品房,來自北京的副縣長李陽就想,怎麼能這樣呢,皇城根下尚有獨立的四合院存在,北京三環以內都有成片成片的別墅區,宜城比起北京來,那土地的價值可以忽略不計了,卻不規劃着拿出一片來滿足一部分人有品質的生活,還象初給階段一樣,以住到有衛生間的單元房裏爲榮?城市要多樣化發展,就是要滿足各類人羣的居住生活需要,在住宅的開發上也要堅持多品種開發、多樣化發展的模式,總不能讓宜城的有錢人都趕到東州去買別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