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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人早早看到,嗩吶吹起,一時鼓樂齊鳴,有人在外面遠遠迎接,有人就跑進來,叫孝子們準備,孝子們在靈棚前跪迎,這時就有人將主家手中的祭品接過,分別攙扶進門,女人就拿手絹捂了臉,一路嗚嗚咽咽,絮絮叨叨地邊哭邊對死者說着再也見不到了、沒有好活過一天的話,先到靈前進香,靈前有人拿好的香和紙、酒,邊跪邊拜,男孝子們頭抵到地上,女孝子們在棺木兩邊的草墊上坐着,頓時哭聲一片,一是表達悲傷,二是表示沒有照顧好逝者,對主家的愧疚之情。
主家的代表是肖志鵬父親的舅舅家的三兒子,肖志鵬叫三叔,由於年齡差異較大,平時打交道不多,但父親身體好時,年年都要去拜年,父親說,這是我的人主家,將來要爲我做主的。
肖志鵬就記住了這句話,後來父親病重了,跑不動了,肖志鵬代父親年年都去。
主家跪拜完,要看棺木裏的人,要看面相,看死者是不是正常死亡,生前是不是受了虐待;要看棺木是否好;是否安放得是否合適;穿戴得是否得當。主家的每一句話,都是要有個交待的,哭聲中,肖志鵬豎起耳朵聽着動靜。
原來,這位三叔叔聽說他在宜城鄉工作,曾找過他要把他孫子的戶口從外縣遷到宜城鄉,想在這兒上學方便,肖志鵬那有那麼大的能耐,自然沒有給辦成,那知後來三叔叔經人介紹到了縣信用聯社看大門,也是合該成事,縣裏給新來的李陽副縣長在信用聯社大樓裝修了一個家,副縣長住進了信用聯社,三叔叔這個看門的成了關鍵人物,該擋的擋,該進的進,該說的話沒少說,不該說的一句也沒多說,沒辦錯過事,漸漸地李縣長看見也和他點個頭,打個招呼,見李縣長和藹,也鬥着膽先把當務之急說了一回,雖沒有移來戶口,但縣長一個條子,沒花一分錢,孫子就上了宜城最好的小學,後來趁勢讓縣長給腿有殘疾的小兒子找個事做,就到了執法局,執法局是城建局下設的一個二級局,李陽副縣長的領地,那兒子成天把李縣長掛在嘴上,所以,雖然是看門的,但人們自然高看幾眼。這執法局有一班遊來晃去的幾個年輕人,一旦手頭緊,就開上執法車,到大街上趕那些遊商小販,將擺在外面的廣告招牌,一箱箱的水果糕點,串好的羊肉串甚至大檔的餐椅桌凳,一車一車的被扣回來,自然就被這些人能喫的喫點,能拿的拿點,不能喫的就扣着,看門人自然成了保管者,那些被沒收的人就可憐巴巴地守在大門外,想要回自己的那點好不容易辦置好餬口活命東西,這些人也成了三叔兒子的財源,就有人找了關係來,塞點錢,遞條煙的,看門的就充當起這個中間人來,互利互惠。父子倆雖然辦不了什麼大事,但手中也有那麼一點小小的權力,活得比在村裏滋潤體面多了,漸漸地在宜城也是小有名氣,所以,對於這位三叔來說,事情來得容易,又正如魚得水,就覺得當初肖志鵬沒有盡心盡力,加上現在正是春風得意之時,就越是越看不起肖志鵬,心中就窩了一肚子的氣,想出出肖志鵬的醜,專門等這個機會。
其中的曲折,肖志鵬自然清楚,本來他家是兄弟三人,來一個即可,偏偏就來了個他,肖志鵬就怕他來者不良,想要生事。
紅白事宴,講究的就是個平安和諧,讓死都安然入葬。
宜城的風俗是主家看完死者後,要趴在棺木上哭一會兒,滿意不滿意就全在這一會兒,三叔叔絮叨絮叨地哭着,“咱們以前在一起玩了多少年,你叫外外(姥姥),我叫娘娘(奶奶),咱們一邊一個,在一個炕上睡了多少年,娘娘給做衣服,一人一件,人們以爲咱們是雙生(孿生)的,後來你當了大隊幹部,我也當了大隊幹部,當時兩個村還在一個縣,開會又經常住在一起,有什麼事情,還想着有個哥哥,能商量一下,現在呢,老哥哥呀,你先走一步,留下我一個人,沒個說得着商量得着的了。”肖志鵬的心稍寬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