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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紅的心提到嗓子眼裏,這個姑娘真是膽大,晚上闖領導的辦公室。
“秦叔叔進門就跟我拉起了家常,還說起了你,問我你經常上班嗎?小肖上什麼學什麼的,然後,他就問我跟慧穎是同學嗎,又說起了王新力,問着問着我就說了王新力是去保護李縣長的,後來是沒有危險了,用不着了,就又回去了,秦叔叔聽起來很感興趣的樣子,我們正說着呢,秦叔叔辦公室的電話就響了,秦叔叔看了一眼沒有接,後來,他的手機就響了,我看他接電話,怕他不方便,想走,可他也沒有看我,我也沒和他打招呼也不好走,就只好背過身去,裝作不聽的樣子,你知道是誰打來的嗎?是蘭莎莎的媽!
那蘭莎莎的媽在電話裏好象還哭了,說那孩子天天晚上在樓頂上哭,哭着要見秦叔叔,說這幾次只見司機來,不見秦叔叔,秦叔叔一定是躲着她呢,好象只有秦叔叔去了纔有用,再多的我也沒有聽清楚。秦叔叔爲難地說,我正在北京呢,估計還得三四天才能回去。秦叔叔說起謊話來一點也不臉紅。
聽了這電話,我就明白了,蘭莎莎肯定是喜歡秦叔叔,她看到秦叔叔有時接我回去,就更覺得是這樣了,所以,她就對我懷恨在心,以爲是我搶起了她的秦叔叔,她是一個佔有慾那麼強的人,好象她想要什麼就得得到什麼,所以,她就找我的茬,藉機教訓我。她討厭我的長髮,說我留下長髮就是爲了勾引男人,其實我是不想老剪頭髮才留的,後來王新力說我留長髮好看。蘭莎莎後來就學我,她以爲秦叔叔是喜歡我的長髮,她還特意要留長髮,但嫌長得慢,特意到了美髮店花了1000多元接了長髮,那麼長,比我的都長了,很好看的,但秦叔叔並沒有因爲她的長髮改變以對她的看法,反倒是離她越來越遠了,甚至連她的面都不見了,她就賭氣把接好的長髮又嚓嚓地弄沒了,1000塊錢就那樣沒了!看得我都心疼!後來,秦叔叔乾脆不露面了,她眼巴巴地等着秦叔叔送她媽媽回來時能見一面,結果,有幾次都是司機送回來的,問秦叔叔怎麼沒來,她媽媽就說,秦叔叔還在省委院裏有事呢。連着這麼幾次,她就絕望了,她就覺得連秦叔叔者拋棄她了,不要她了,就深夜跑到樓頂上去哭,哭得可XI惶了,我聽同學說的,你說她那麼囂張的一個人,整夜整夜地哭,你說可憐不可憐?”
向紅逗她,“她打你你還覺得她可憐?”
小琛認真地說,“以前我覺得打人罵人的都是強者,現在我才覺得,打人罵人的人也可憐,蘭莎莎打我,是因爲我比她強,她想讓秦叔叔喜歡她,可看起來秦叔叔好象喜歡的是我,實際上,我也知道人家秦叔叔那不是喜歡我,那是正好遇到小老鄉,對我表示關心的意思。我覺得蘭莎莎對秦叔叔的喜歡也不單純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你知道嗎,她沒有爸爸,我覺得沒有爸爸的人太可憐了,我小時候看戲,看正月十五抬鐵棍都是坐在爸爸的脖子上的,蘭莎莎早早沒有爸爸,她可能把秦叔叔當成她爸爸了,這一點她就比我可憐多了,所以,儘管她打了我,但我還是覺得她可憐,她打我我身上受傷可憐,但她卻是心上受傷,身上的傷好的快,但心傷能不能好就不知道了,所以還是她可憐;還有我媽,那段時間老罵我,我還是覺得她可憐,她是想讓我知道這樣做的不好,但我就是不聽她的,她乾着急沒辦法,不能不管我,又不知道該怎麼管,在她看來,我就是要往河裏跳,但拉不能拉,罵不能罵,打不能打,因爲她怕我一橫心乾脆就跳下去了,出更大的事,所以,她也可憐,我現在知道了,我媽是爲了我好,我媽說得有道理,她是爲了我過得更好。”
向紅撫着小琛的臉頰,這個孩子,說她真懂了,她還不是太懂,說她不懂,她此時比以前卻領悟了更多,對於明天的嫁人,她顯然沒有100%的滿意,但還是要義無反顧地這樣做,其中的理由說不清道不明,但誰又不是怎樣的呢,誰又能知道未知的婚姻帶給你的是什麼?這是人生最大的一盤賭局,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都是。
天剛麻麻亮,全家都早早起來,新娘化妝的早早就來了,向紅先給小琛準備了喫的,雞蛋,點心等幹食,避免喝湯水類,怕今天一天儀式時間長,上廁所不方便,然後將小琛換下的新衣服包一個紅包袱,放在了高處,意味着從此往高處走。盤頭,化妝,有些紅腫的眼睛竟增添了幾分的嫵媚,盤起的頭髮給年輕的面龐增加了幾分的成熟韻味,新娘打扮停當,迎親的人也就來了,一時間,家裏就忙亂起來了,先是將接親的人除了新郎之外的迎到另一個家裏,已準備好果品茶點,招待貴客,然後,新娘端坐牀上,由新郎找出婚鞋,給新娘穿上,王新力看向小琛的眼有些紅腫,輕輕挨近,問什麼事不開心了?小琛嬌嗔地一推,說沒有啦,不要你管,其中的關切與甜蜜,向紅看在了眼裏,心又放寬了許多。
新娘的婚鞋內襯五毒大紅鞋墊,鞋底沾了瓦金紙剪的蠍子,紮上了五根銀針,意爲避邪,然後王新力靜靜地等着小琛,眼裏滿滿的都是愛意。小琛理所當然,全當是沒有看到。二毛在小琛臉前用紅十字錢交叉象徵性地進行了“開臉”,意味着姑娘出嫁,新的生活開始了。梳洗完畢,小琛行坐椅子、扇扇子儀式,意爲一輩子日子過得悠閒自在,王新力看小琛手搖扇子的樣子滑稽,有些想笑,小兩口一對視,PUCI一下笑出聲來,惹笑了一屋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