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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善第二天也要返校。學校離得遠,她也申請了宿舍,一週只回來一兩趟。沈曉星上班前給他們留下了簡易的早餐,周瓚不喫,他賴在牀上,自稱還在倒時差。他在房裏聽見祁善似乎接了個電話,然後她上樓的步伐明顯加快了。祁善是個慢性子,鮮少風風火火,若她趕着出門,不是有急事,就是有人在等着她。在過去,催促祁善出門的那個人通常是周瓚,可他現在還躺在牀上。
周瓚頂着亂糟糟的頭髮,赤足從房裏走出來,看見祁善嘴裏咬着一個三明治,另一個三明治在她手裏,用保鮮袋裝好了正準備往書包裏放。
“你幹嗎?”周瓚喝止了她。
祁善莫名其妙,說:“什麼幹嗎?”
“多出來的那個三明治是我的。”他噌噌地走過去奪下她手裏的東西。
“你不是說你不喫嗎?”
“不喫也是我的!”
祁善翻了個白眼,懶得和他講道理,說了句“下週見”,便無甚表情地出了門。周瓚上了二樓,站在祁善房間的窗邊往外望。前方三十米外的街旁站着個人,果然是周子歉。
對於祁善來說,她與子歉同校,結伴同行並無不可。經過了這個週末,他們之間熟絡了不少。沒過兩天,在學校食堂兩人又遇上了,很自然地坐到一塊喫了午飯。那時的子歉並不似多年以後的沉默持重,他身上尚未完全脫去山裏少年的那份灑脫,遠離了那個他珍視的“家”,他反而不那麼拘謹。聊過之後,祁善和子歉才發現兩人選修了一樣的公共課。等到階梯教室裏再度打照面,他們已可以如尋常朋友般自在地打着招呼。
祁善並非一定要與子歉做朋友,但同樣地,她也不是那麼刻意地與他劃清界限。周瓚是周瓚,子歉是子歉。前者是她生活裏不由選擇的存在,他們生下來就關係緊密,可默契並不是與生俱來,而是天長日久活生生磨出了對另一個人的瞭如指掌;後者卻是機緣巧合加上自由選擇的小夥伴。祁善的性格其實與子歉更爲投契,兩人相處至少是有共同話題的,他們不用爲對方的所做所想使勁翻白眼,也有道理可講,不會動輒來了脾氣又費勁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