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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日子,爲了還請債務和給我爹孃辦喪事,我將家裏鋪子賣掉,後來無以爲生,只能自賣自身,入了奴籍。”
想也知道,當年才十二三歲的左知嫣,揹着爹孃用胭脂毀人容貌的名聲,也難以繼續維持生計。
傅家寶問道:“那你家就沒有別的親戚收留你?”好歹出身富戶,居然淪落到入了奴籍,也是叫人唏噓。
左知嫣搖頭,說道:“我娘本是孤女,我爹那邊又人丁單薄,僅剩幾門隔了好幾層的親戚在縣裏。原先看在我家生意做得好的份上,還能有些交往,後來人走茶涼,他們連見都不願意見我。”
難怪牙郎說左知嫣性子倔強不願意像其他丫鬟那般,原來還是放不下過往。想想也是,一個曾經家境富裕備受寵愛的小姐,淪落到賣身爲奴的地步,心中又藏着仇恨,哪裏能那麼容易壓抑住本性做個唯唯諾諾的丫鬟?
林善舞看着眼前淚盈於睫的小姑娘,抬手摸了摸她的鬢髮,“你覺得,害死你爹孃的那場大火,與錢樂爲有關?”
左知嫣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繼續道:“當年,我家的胭脂遠近聞名,錢樂爲鋪子裏的胭脂卻少有人問津,可是我家沒了以後,錢樂爲的生意忽然蒸蒸日上,壓過了街上所有的胭脂鋪子。我給其他人家當丫鬟時,曾經偷偷去看過,發現他們家的胭脂與我家當年賣的那種十分相似,只是價錢貴了些。”
傅家寶拿合起的扇子撓了撓頭,撐着下巴道:“讓我推測一番,莫非是那錢樂爲強買你家方子不成,就使人裝作毀容上你家鬧事,先毀了你家鋪子的名聲,叫你爹孃焦頭爛額疲於應對,再上門搶了你家的方子,順便一把火燒了毀屍滅跡?”
傅家寶說完,惡狠狠道:“如此看來,這個錢樂爲果真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像這種人,就該打死了挫骨揚灰!”
左知嫣原本也沒有將當年她家遇到的種種磨難與錢樂爲聯繫在一起,是今日聽見了傅家寶與林善舞的談話,才恍然明白過來。那些事情原本只是她的猜測,一直沉甸甸的壓在她心頭,可是五年過去,舊事重演,她纔將矛頭徹底對準到錢樂爲身上,對這個陰險歹毒的商人更是恨到了骨子裏。